呂家。
距離少爺降生已經過去了七年,這也是聶塤以呂家少爺身份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七個年頭。
聶塤一直在思考,他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與凝聚劍魂有什麼關聯?
如今他也七歲,在這個與武道大陸同樣無二的世界,也開始踏入修煉一途。
時間輪轉,一年一年又一年,時間猶如白駒過隙,眨眼聶塤就十八歲了。
如今的他,是名聲響徹大源府的劍道奇才,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大源府第一劍客,不僅踏入了抱元境界,還領悟了常人難得入門的劍意。
這時的聶塤,覺得自己重新獲得了久違的力量,劍道一途乘風破浪,一時間風光無二,更是呂家的驕傲。
父親母親以他為榮,家丁侍女敬仰他,朋友好友崇拜他,身邊的一切都圍繞著他旋轉,眾星捧月,人生巔峰。
可這一切,在聶塤十九歲的時候。
一切都變了,聶塤在外與敵人爭鬥,卻不料實力不夠,放虎歸山,敵人是一大宗長老後人,勢力滔天,回去後召集了大批人馬殺到了呂家門口。
呂家劇變。
聶塤的人生在這一瞬間跌進低穀。
敵人以整個呂家上下幾百條性命要挾,讓聶塤出去受死。
聶塤本想,一死了之也沒什麼,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的。
可當他親眼看到了父親母親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當眾下跪,不斷磕頭,請求對方饒過自己的性命時,他的心動了。
當他看見父親在自己麵前自刎,願意一命抵一命,倒在血泊中時,聶塤的心有些痛。
雖然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所有發生的一切,感觸都是真實的,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父親母親對他的好深入骨髓,他內心一樣的感恩。
可這一切都沒了,在自己麵前化為了泡影。
“哈哈,你不是大源府第一劍客麼?百年一遇的劍道奇才麼?可又有什麼用呢?你還隻是一個隻有眼睜睜看著父親為自己而死的廢物而已。”
那青年肆意的狂笑聲依然在耳邊回響。
聶塤的心在滴血。
“你的劍,修的是什麼劍?用自己家人的血液鑄成的嗎?”青年大笑。
“母親!”聶塤突然低吼。
跪在地上的婦女仰天自刎,匕首掉落,血液噴出。
“求你放過業兒。”
婦女祈求的目光落在那青年身上,最後再看了一眼呆怔的聶塤,眼中寫滿了不舍,還有鼓勵。
緊接著,婦女就倒在了父親的屍體上,沒有了聲息。
聶塤呆了。
短短時間,痛失雙親。
他依稀記得自己剛出生的時候,那還是很年輕的美貌婦女,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慈愛與溫情,婦女眼中的溫暖,仿佛能夠融化世間一切。
無微不至的愛,無條件的付出,是母親最真實的寫照。
可卻因為自己,一切都沒了。
似乎覺得對聶塤的打擊不夠,青年又冷笑道“讓雙親給你續命,真是父慈子孝啊,不過我可沒有答應這樣就會饒過你,我要你親眼看著,這些人都會因為去死!”
“給我殺,不論男女老少,呂家上下一個不留!”
一場震驚大源府的屠殺開始了!
血洗呂家!
聶塤看到了一直服侍自己長大的侍女小紅也在屠刀下喪失了性命,直到臨死前她也在關心著自己,大聲喊道讓自己快逃。
聶塤哪有機會逃,他早就被這些人抓住,被打成了重傷,控製住了。
“住手!”
聶塤發出了如同野獸般的低吼,雙目血紅,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倒在了屠刀下,他的心被一次次的刺穿,痛的難以呼吸。
“閉嘴!好好看著!”
青年一巴掌抽在了聶塤臉上,把他打的一歪,然後死死的盯著青年,仿佛要將他活吞了。
“等所有人都死完,就輪到你了。”
青年冷漠道“你不是很擅長用劍嗎?居然敢跟我搶那本劍術秘笈,你放心,我會找一個人,用你最擅長劍術擊殺你。”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的劍,太弱了,不能傷害彆人,隻能帶給自己的親人災難!哈哈,大源府第一劍客?我看是第一災星差不多。”
青年再次狂笑。
青年的話語猶如隕石墜落,重重砸在了聶塤的心中,讓他呼吸一窒,渾身顫抖。
劍。
如果不是自己修劍,也許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聶塤第一次對自己的劍道產生了懷疑,刹那間,他身上的劍意轟然崩碎,消散於無形。
聶塤的劍心,黯淡了。
“怎麼會…”
聶塤怔怔的低頭看著自己,心念一動,劍意重新凝聚,劍心重新恢複了明亮。
這一切,是虛幻的,隻為了動搖自己的劍心。
好險。
聶塤這一刻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裡生活了十八年的原因,隻為了這一天,用時間蘊養的感情最為深刻,真心最為難以割舍。
用感情來否定自己的劍道,十八年的感恩之情,的確讓他動搖了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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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塤眼中含淚,卻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人倒在了血泊中。
“殺完了殺完了!哈哈!”
青年笑的猙獰,他扭頭看向聶塤,卻迎向了一雙流著淚,眼神深處卻平靜凝固的猶如一座萬年寒冰,寒意徹骨。
“你!”青年大喊。
“動我劍心,你該死!”
聶塤掙脫了束縛,持劍一斬,將青年直接立劈,變成了兩段。
畫麵到這一刻靜止了,然後緊接著,所有東西都消失了。
外界。
人王九天喃喃聲傳出。
“第一次,你能很快的脫離出來,重新凝聚劍意,可第二次,第三次,上百次,上千次呢?再強大的意誌,終究有被人否定到自我懷疑的那一刻,那時候,就看你的劍心究竟夠不夠穩固,經不經得住這洗禮。”
山頂上重新恢複了安靜。
聶塤的意識再一次的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
聶塤醒來了,入眼之處,是用乾枯稻草和破舊木板蓋起來的簡陋屋頂,坐起身,這是一間很小很破的木屋,裡麵很雜亂,到處都是殘枝枯葉,隻有一塊地方是比較乾淨的,就是自己躺著的地方。
“小群。”
門口蹦蹦跳跳走進來一個臉上臟兮兮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