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此刻正逛到百裡街,這裡賣什麼的都有,最吸引他目光的是一攤兒植物角。植物角一盆盆的花和草,讓整條街都有了綠意和生機。
攤主是個年輕人,此時正跟人推銷他的植物。
“跟你說了這是南方沿海的舶來品,單是種子就花了我很多錢,催芽還費了我不少功夫,我敢說整個華朝隻有我這一株。”
“這能開出什麼來?”顧客來了興趣。
“能長出紅紅長長的果實。”
紅紅長長的果實?難道是……李延寧假裝看花,豎起耳朵繼續聽。
“據說,你也沒見過,一盆就敢賣五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
“哎,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你不買也彆這麼說啊!”
兩人正爭執著,一人騎著馬從街道那頭飛奔過來,嚇得人群四散逃開,擠成一團,李青鶴趕忙將李延寧護在懷裡迅速撤到牆角。
“寧兒你沒事吧,有沒有被擠到?”
“爹,我沒事,不知是何人敢當街縱馬?”
植物攤的攤主被擠過來的人推搡,手中那盆所謂整個華朝獨一無二的盆栽啪啦一聲脆響,四分五裂。
不僅是植物攤受到波及,旁邊的蔬菜攤、茶攤兒都一片狼藉,行人紛紛從驚嚇中晃過神來,互相扶起摔倒的人。孩童的哭聲不止,人群紛紛咒罵當街縱馬的那人。
有人認出來那人是陶家的少爺。陶家啊,怪不得那麼目中無人。
巡邏隊很快趕到,群眾七嘴八舌地反映,最後巡邏隊領了幾個人做人證去報告縣令。
李延寧的注意力依舊放在那盆摔壞的植物上。經過縱馬亂市這一插曲,剛剛問價的顧客已經走了。
李延寧問“攤主,你這盆植物還有完好的嗎?”
“沒有,就這一盆。”
“賣這麼貴?隻催芽了一盆?”
“可不是,種子貴,催芽費事啊。”
“你以後還會進這種子嗎?我想買種子。”
“喲,這可難辦了。我剛剛說這是華朝獨一無二的植物還真沒說謊,真就這一盆。”
“為何?”李延寧不解。
攤主對著那盆植物可惜了好一會兒才道“小兄弟,不是我不賣你種子,是真沒種子了。這種子是南方一家海貨鋪的掌櫃賣給我的,他當初在一個番人那看到這植物的果子紅紅的挺喜慶,就買了兩株放店裡。
“我進貨的時候瞧見了覺得挺好看。可掌櫃不會養,養了段時間枯死了。我便跟掌櫃買了果子裡的種子,想試著催催芽,結果就發了這一株。小兄弟要是想要,三兩銀子賣你。”
李延寧聽到這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辣椒。難怪他看這株植物第一眼有些熟悉。
“可這株的根也有些爛了,三兩銀子買回去也不見得能活,還是算了吧。”李延寧說著搖了搖頭。
攤主一聽他不要也有些急了,買這種子花了五十文錢,現在這株半死不活的也賣不出去,便宜一點也有賺頭,於是道“小兄弟,你要喜歡,二兩銀子給你。”
“攤主,你當我傻啊,你說它的果子紅紅長長的就是紅紅長長?誰也沒見過,都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兒,我家也不富裕,二兩銀子我都可以買一盆蘭草了,我看你這攤上唯一的蘭草也被踩了。爹,咱們去另一條街買吧。”
李延寧說著便轉身想走。
“哎,小兄弟話不能說,這果子我是真沒說謊,要不你覺得多少合適?”
“三百文。”
“三百文!這絕對不行,五百文,一分不能少了!”就算種子不值什麼錢,可催芽也費事。
李延寧看向他爹,他自己帶的錢都給娘親還有其他家人買禮物了。
李青鶴難得見兒子有喜歡的東西,爽快付了錢。
臨走前,李延寧問攤主“攤主貴姓?我聽你話裡意思是經常去南方進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