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安不明白:“怎麼不簡單了?”
“這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就是勇山被人誆騙了,現在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人扣押了回不來。”
“隻要咱們湊錢送去,就能把勇山帶回來。”
“你放心,勇山他娘說了,錢會慢慢還給你的。”
“實在不行,還可以把家裡的山地水田或者老宅基地賣給你。”
“反正不會讓你吃虧。”
李青峰盯著四叔看了好一會兒,說:
“這樣,你讓秦寡婦來親自跟我說。”
“什麼意思?”李富安一愣,“你是怕秦寡婦不認賬?”
李青峰無奈道:“四叔,求人辦事,哪有自己不出麵的?”
“要是相隔很遠,就不說什麼了。”
“可這就在一個村裡,秦寡婦卻不上門親自跟我說,隻讓你來,我覺得這裡頭肯定有點問題。”
“你讓她來,隻要她親口跟我說了,我就幫忙。”
李富安皺眉想了想,品出一些味來了。
青峰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
但凡村裡任何人遇上這樣的事情,隻要求到他麵前,他肯定會義無反顧的幫忙。
更不必說秦寡婦跟他之間還有這樣的關係。
如果秦寡婦直接來找青峰,想必青峰也絕不會拒絕。
可秦寡婦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通過他,讓他來跟青峰說。
這、這好像確實有點奇怪。
如果事情真這麼緊急,那秦寡婦確實應該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找青峰了。
而不是耽誤一整天時間。
想到這裡,李富安重重點了點頭,道:
“好,那我回去找勇山他娘,讓她來跟你說。”
李富安轉身離去。
可他才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急匆匆趕來的秦寡婦。
有些不解:“你怎麼來了?”
秦寡婦雙手絞在腹前,臉色頗為糾結:
“我、我覺得這事還是讓我跟青峰說比較好。”
李富安沒多想,還以為是秦寡婦轉過彎來了,便道:
“本來就該這樣!青峰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昨天就該直接來找他的。”
“你要是早點來找他,勇山也能少受一天罪。”
秦寡婦點頭,神色有些不安。
跟著李富安進去後,就見青峰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他嘴角微勾,帶著幾分淡然的笑意。
但笑意不達眼底,透著幾分探究。
秦寡婦瞬間緊張起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李富安一驚,忙去拉她:“四娘,你這是乾什麼?”
四娘就是秦寡婦的小名。
秦寡婦從前在家裡的時候排名第四,認識的人就都四娘四娘的喊她。
從出生喊到出嫁,又喊到如今。
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不重要。
有稱呼就行了。
可以是誰誰誰的媳婦。
也可以是誰誰誰的娘。
再不濟,也能喊她老陳家的新婦或者老李家的新婦一類。
新婦:方言,新入門的兒媳婦。)
秦四娘嫁給盧家,那就是盧家的新婦。
隻有上頭的老人都死了,她才能摘掉‘新婦’這個稱呼。
村裡沒幾個人知道她叫什麼,便跟著她娘家那邊的人喊她‘四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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