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山找了十來個大漢,春娘和肖大娘就忙著做飯。
這村裡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蓋房子,包吃喝,不給工錢,就是欠個人情今天你幫我來,明天我幫你人情往來就是這麼回事
人多力量大,四五天的功夫。四壁山牆壘好後,門窗也安裝好了,現在就該進行最重要的環節——上大梁。
大梁的架子,是由木匠事先製作好的人字形三角架構,架在左右相對的兩麵牆上,然後將一根大梁擔在上麵,從而挑起整個屋頂遮風擋雨的重量。
上梁那天一早,肖大山帶著肖大山早早的把八仙桌抬到院中央,上麵擺好供品、香燭,還有神仙牌位,中午要擺酒席犒勞工匠,以期能順利將一掛大梁,合力抬起擱到房子主體的牆架子上。
上梁是純人力合作,山牆上麵站著一溜兒精壯小夥,手裡拉著牽係大梁的粗麻繩,下麵一群人合力將盆口粗的大梁抬起,一點點升高後安放到屋頂脊的梁架子上。
整個過程緊張熱鬨,爆竹鑼鼓齊鳴,工人們還要喊唱著號子,以便各人的行動能保持步調一致,大梁上斜十字交叉貼著紅對聯,上麵寫著“上梁大吉、大吉大利”等吉慶語。
梁上係著彩綢,有的還在房頂上麵插上幾麵小紅旗。還有司儀振振有詞地念著祖輩傳唱的上梁歌謠,內容多是祈求吉祥如意的好詞,如“上一步地久天長,上五步五福臨門,上六步六畜興旺,上七步七星吉兆,上八步八方來財,上九步久久長命。”
大梁安放到牆上後,要進行拋梁儀式。
在上梁前一天,肖大山已經去村外坡上撿拾鴿子蛋大小的料薑石,就近到村頭河裡撿小鵝卵石,拿回家衝洗乾淨後,再用和好的麵團將其一個個包裹起來,包成棗子大小的饃饃,放在蒸籠上蒸熟。俗稱“過梁蛋兒”。
數量要按照主家男主人年齡來做,肖大山已經22歲,就得蒸22個過梁蛋兒。
撒過梁蛋兒前燃放鞭炮、唱歌敲鼓的喧鬨,也相當於昭告全村男女老少,吸引大家前來圍觀爭搶,因為按照當地風俗講,來人越多越吉利,一是主家人緣好,二來預示著主家以後越過越紅火。
搶到過梁蛋兒的大人小孩也都開心,因為不但意味著搶到了福氣和美食,據說吃了過梁蛋兒還能治牙疼。
等到看熱鬨的村民傾村而動,圍攏聚集到院裡時,撒過梁蛋兒的人,便端著一個稱量糧食的木鬥,鬥裡麵裝著花生、糖果、過梁蛋兒等吃的,爬上屋頂沿著橫放的大梁走一趟,邊走邊向下麵拋撒鬥裡的過梁蛋兒,嘴裡念著“手扶金梯步步升,芝麻開花節節高,慶賀主家千年富,子孫滿堂萬代好。”
上梁之後開始安椽子、鋪苫子,苫子有用高粱杆兒編織成的,也有用蘆葦、竹片做的,家境好的則會用木板拚接屋頂的,古人對這一道工序有壓蒹、安蒹等文雅的稱呼,有的地方還保留著親戚朋友在這一天帶著禮品來向屋主慶賀的舊俗,稱為奪蒹。
肖家蓋起的大瓦房裡,用的是木板拚起的苫子,屋子正中央房頂的檁條上,還雕刻了一個太極圖,黑白兩色的雙魚相互合抱成一個圓形。
鋪好苫子之後,要在上麵攤上泥灰,接下來的工序就是蓋瓦,俗稱瓦(四聲)房子,就是用瓦片鋪滿整個房頂。
瓦房子先從房簷處鋪瓦當開始。瓦當俗稱“滴水”,是取其用途為名,形狀是半圓筒狀的拱形長瓦,一端有下垂的三角形蓋子,蓋子朝下朝外,便於屋頂上的雨水,順著瓦槽流下。
瓦當以其形狀和上麵刻寫文字、圖案的千姿百態,已經成為一種中國符號和民俗文化。秋雨連綿時,房簷下的地上,常被雨水滴砸出間距一致、排列有序的雨腳坑窩,農閒時節走村串戶的說書人,常以其比興教化村民孝敬老人,“房簷滴水照窩行,房簷滴水照窩砸,今天你把父母孝,老了才有兒孫敬。”
瓦房子要從房頂兩邊同時往中間鋪,最後接縫合口時,叫合龍口,預示著建造房屋主體工程即將大功告成。
主體工程完工後,就要對屋裡屋外進行裝修。
其實也就是裝窗戶,這個明叔熟的很,這段時間做了不少放在家裡,這不,手腳麻利的給裝上了。
然後就是屋裡的家具啥的,這些到不急,有個床,有個櫃子,就很不錯了。
明叔家又有現成的,搬到屋裡,就成了。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結束,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肖大山除了和王福生約定好的日子下山,其他的時候就忙活蓋房子了。
肖大川躺在新房裡,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這一個月,如果說一開始,自己還有些拘謹,局促。但是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肖大川知道,家裡人都是真心誠意對待自己的。
每天吃飽穿好,這樣的日子,以前一直出現在肖大川的夢中。
當真正實現的時候,肖大川感慨萬分
“大川,起了啊,昨夜睡的怎麼樣?”肖大川看著幫著自己打水的肖大川,關心的問道。
“大哥,我睡的好著呢”
“那就好,我今天啊,要下山一趟,你有啥缺的,和我說,我給你帶回來”
“大哥,我啥都不缺”這句話,肖大川是真心誠意的。
“那行,你要有啥要的就和你大嫂說”
肖大山把打水的活交給肖大川,自己去弄其他的。
這一個月,春娘和肖大川也熟了起來實在是肖大川是個勤快的,啥事都做還是搶著做,春娘呢,也就讓肖大川做,時不時的指點幾句。
你還彆說,肖大川在做飯上還是很有天賦的。
現在除了一些大菜做的不熟悉,其他的都攔不到他。
“大川,你快歇歇,我有事和你說”已經無處插手的春娘,還是決定和肖大川好好聊聊。
“大嫂,啥事?”聽到春娘的召喚,肖大川滿頭大汗的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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