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中興!
黃錦回到西苑後,沒有隱瞞的將裕王和他說得事情告訴了嘉靖。
嘉靖笑著說道“既是裕王想做,就權且讓他試試吧!若是真的成了,倒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讓你這老狗青史留名也未可知啊!”
黃錦笑著說道“都是陛下的功勞,若無陛下虔心修道,上天垂憐,裕王怎麼會有此發現,我等不過都是為君辦事的。”
對於黃錦的吹捧,嘉靖顯然非常受用,笑著說道“既然裕王這麼重視此事,就讓司禮監曉諭各地鎮守太監,尋找這番麥的種子和熟悉種植此物的老農,送於裕王府。”
黃錦立刻下去辦理此事,嘉靖則開始處理政務,平心而論,嘉靖雖然深居西苑,但是並非不理朝政,相反他還經常熬夜處理政事,但是卻拒絕召開朝會,除了親信大臣以外,基本不會接見其他臣子。
這邊陸繹回到家裡,向陸炳彙報今天在裕王府的見聞,當他說道自己說承天府的皇莊每畝征銀九分的時候,陸炳不禁罵道“蠢材,這等事情,是能直接告訴裕王殿下的嗎?”
陸繹出身簪纓世家,又是錦衣衛出身,怎麼會不知道內中的情由呢?今天之所以故意這麼說,一是為了在裕王麵前樹立一個憨直的形象,二是想學自己老爹,當孤臣。
陸炳無奈的說道“雖說咱們錦衣親軍是陛下的孤臣,但是這些中官畢竟是天子近臣,就像現在的黃公公,輕易不能得罪的。”
陸繹繼續說道裕王派他去查看宛平皇莊,陸炳問道“知道裕王派你去乾什麼嗎?”
陸繹搖搖頭,陸炳說道“要是有人把錢伸進了裕王的錢包,你怎麼辦?”
陸繹說道“自然是將其拿辦。”
陸炳點點頭說道“這就試了,今日裕王殿下算是在王府太監們麵前幫你遮掩了,既然你已經知道此事,宛平皇莊的管事一樣不會乾淨的,裕王殿下既然要你去查看,就是要你把這些碩鼠抓出來。”
陸炳接著說道“裕王剛剛開府,陛下的賞賜也不多,裕王的母家、嶽家都不是什麼有錢財的,全靠開府時的賞賜和親王祿米支撐一個偌大的王府,現在看來,這親王祿米什麼時候能到還是未可知。皇莊的收入就是王府現在最大的來源,裕王殿下怎麼會不重視,反正得了皇莊,這些管事的生死又無所謂,你一定要幫裕王抄出些錢財來。”
陸繹點點頭,陸炳說道“明日我從衛裡尋幾個好手跟著你一塊去,查看完了後把他們盯死了,隻要裕王下令,拿我的帖子,調衛裡的查檢百戶去抄他們家,務必抄乾淨!”
此刻裕王府裡,朱載坖還真的在想怎麼搞錢,畢竟總不能坐吃山空,可是想了不少的辦法都沒法實施,不管是釀酒也罷,還是搞肥皂也罷,說個不好聽的,有錢人玩的比這個高端,窮人飯都吃不起了,哪裡還有錢搞這些,而且自己堂堂親王之尊,總不能親自操持這些事吧。
朱載坖苦惱的在書房裡思索此事,裕王妃端著茶進來,見朱載坖這麼苦惱,就上前輕輕為朱載坖按摩,輕聲說道“殿下可是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與臣妾聽聽。”
朱載坖想著自己的王妃也算是出身官宦之家,想來肯定對此有所了解,就問道“孤嘗聞京師官宦之家都有經營彆業,王府初開,總得有個進項才是,僅靠皇莊恐怕難以維持,今年的祿米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呢。”
李氏想了想說道“京師勳臣,各有經營,本事常事,若論最普遍的,恐怕就是經營官店了。”
李氏給朱載坖詳細解釋了大明的官店,明代的官店也是供來往客商居住的。同時還備有客商堆積貨物的地方,即塌房。官店和塌房大多設立在大城市或各路交通要道及稅卡之處,以便攔截客商貨物,抽稅取利。
明代的官店和官田一樣,可以由皇帝任意賞賜給皇親貴族,或是將某些官店委托親信太監掌管,當時人有言各廊店房類屬勳戚家及中常侍。脫時有轉售,總之不出門閥主人。審是則應廊頭進錢鈔者,固多中貴人,而天財庫收錢鈔者,彼亦一中貴人也。京城角頭等處,停積客貨、客店、塌房,蓋往來無事之日,出於一時恩賜,皆為貴近勳戚權豪勢要之家所有。
不光有皇帝欽賜的官店,還有一種是屬於勳貴及太監私設的店鋪。設立的目的也是為了盤剝過路客商,牟取暴利。
李氏嫁過來是,就帶來了四間官店,其中兩間是臨淮侯府送的嫁妝,另外的是嘉靖賞賜的。不光是如此,還有皇店王店,都是皇帝藩王們撈取錢財的工具。
以便宜老爹嘉靖為例,皇店有六曰寶和,曰和遠,曰順寧,曰福德,曰福吉,曰寶延。而提督太監之廳廨,則在寶和店也。俱坐落戎政府街。凡奉旨提督者,亦無敕書。每年販來貂皮約一萬餘張,狐皮約六萬餘張,平機布約八十萬匹,粗布約四十萬匹,棉花約六千包,一年所獲達數萬兩。
這些銀子都是自己老爹的私房錢。自己要想經營,恐怕也得由這些官店開始。不過這些官店可不是朱載坖的,這可都是李妃的嫁妝,屬於人家的私人財物。
朱載坖隻得舔著臉問道“王妃可知道這些官店一月收入多少?”
李妃笑著說道“四座官店,一月所獲,大概有三百餘兩之多。”
朱載坖點點頭,心道收益還不錯啊,這時候白銀的價值還是很高的,哪怕到了崇禎年間,白銀依然是非常有購買力的,舉個簡單例子,桃花扇的秦淮名妓李香君,要為她贖身,不過也隻需三百兩而已,放現在可是頂流啊!一月三百兩可不少了。
朱載坖詳細問過才知道,自家的店裡,主要經營南貨,就是依靠臨淮侯府的關係送來的南方土產,獲利倒也不菲,於是請李妃叫她父親過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