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四海和高田到天津的時候,肖萬年帶著一家人親自到碼頭迎接,憲兵隊的中村更是派了兩個小隊的憲兵負責安保。
這在天津衛可是獨一份,從沒見過哪個中國商人享受這個待遇的,這也就是張四海沾了兒子的光,不得不說,當中村決定抱上張雲軒這條大腿後,對於跟張雲軒有關的一切都是極儘全力的維護。
兩個親家見麵後,難免有事一頓寒暄,等到下麵的人將張四海帶來的東西裝好車後,蜿蜒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從碼頭出發,打頭的是憲兵隊的兩輛三輪摩托車,已經六名全副武裝的憲兵,殿後的同樣是憲兵隊的軍用卡車,車廂裡也是坐滿了憲兵。
車隊並沒有回到肖家,而是直奔天津最好的飯店——利順德大飯店,這也是天津第一個外資飯店,也是國內最老的國際性飯店之一,飯店名字取自孟子的格言“利順以德”。利順德大飯店接待過眾多的中外社會名人,孫中山先生北上途經天津在此下榻;蔡鍔將軍與梁啟超先生曾在此密商討伐袁世凱之大計;美國第31屆總統胡佛與海關稅務司德璀琳密謀騙取開平煤礦;張學良將軍與趙四小姐感人的愛情故事也曾在此演繹;末代皇帝溥儀以及北京政府的5任大總統、22任總理、47任督軍都曾居留於此。(注1)
之所以直接奔利順德大飯店,是因為張雲軒和肖婉的舉辦地點就設在了利順德大飯店二樓的中餐廳,而張四海和高田作為男方最重要的家人,當然要提前入住了。
而此時坐在車上的張四海和高田心中卻充滿了疑惑,鬨不明白,自己這兩個人到天津來,肖家迎接的隆重點就罷了,但是憲兵隊參乎進來是為什麼?
“肖先生,我有點沒看明白,這些憲兵是怎麼回事?”高田疑惑地問道。
肖萬年嗬嗬一下,“高田先生,不僅你不明白,我也沒看明白,你還是等會問問雲軒吧”。
“不光是這些,就連家裡,金鼎,包括肖家的鋪麵附近,憲兵巡邏的頻率都增加了不少”,
“我們都成了重點保護對象了”。
張四海一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以為張雲軒又出了什麼事情了呢?也是擔心的問道,“雲軒這段時間沒有什麼事情吧”?
這就是父親,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就能與兒子聯係到一起,這不僅僅是擔心,更是一個老子對兒子彆樣的關愛。
“沒有,雲軒好著呢”,肖萬年也是當爹的,當然明白張四海想什麼,
“雲軒這次從上海回來後,明顯的感覺又成長了不少,這個你不用擔心”。
“哎,我也沒想到,他這麼能折騰,原本以為他能在天津站穩腳跟就不錯了,這沒幾個月又跑上海去了”,張四海說道,
“肖老哥,我這個當父親的離得遠,你這個當當嶽父的可要多操操心,彆讓他太急功近利了”。
還沒等肖萬年說什麼呢?高田接過話頭,說道,“四海,孩子有進取心,你應該鼓勵的,你怎麼還擔心上了呢?”
“哼,你說的倒好聽”,張四海部門的冷哼一聲,“你算算,自從張家跟你們滿鐵合作成立金鼎以後,雲軒都經曆幾次暗殺了,日本人的,軍統的”,
“尤其是上次在天津,你沒看到嗎?差一點就沒了命,在醫院躺了兩個來月”,
“高田,雲軒是我們張家的獨子,我不指望他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我就想他平平安安的傳宗接代”,
“你還好意思說,要是沒有你當初找上門來,我們父子倆就在滿洲經營著自家的生意,過著富足的日子多好”,
“我都不知道認下你這門親戚是對還是錯”。
張四海不留情麵的一番話,說的高田是啞口無言,但也沒辦法,畢竟人家說的是事實,沒有自己推波助瀾,現在張雲軒依舊在那個東北小城過著安穩的日子。
類似的爭論,這老哥倆不知道經過多少回了,高田也不往心裡去,總之,自己對張雲軒的做法時感到十分滿意的,或許這就是藤原家的血脈複蘇了吧,也可能是玲子姐姐給予的指引,讓自己這個外甥充滿了侵略性,大步的開疆拓土。
肖萬年一看這情況,臉上多少有些尷尬,沒想到張四海如此的不給高田留臉麵,可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了,那就難免的失態了。
其實自己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原本想著張雲軒很有頭腦,也很有能力,自己的女兒嫁給他是很滿意的,可是沒想到自己這個女婿有點太有能力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從南到北,三個金鼎乾起來了,而且還打算繼續往南,跑到廣州去。
廣州?想到這兩個字,自己突然一激靈,對,張雲軒要去廣州這件事情,自己不能提,還是讓雲軒自己跟他老爹說吧。
但現在這個有點尷尬的氣氛中,自己也得說句話,緩解一下吧,
“四海,高田先生,你們都是為了雲軒好,包括我也一樣”,肖萬年笑著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話說的婉轉一些,
“雲軒這孩子,心裡有數,你們都不用擔心”,
“但是這孩子確實也是能力太強了,而且也是比較有主見的,他想做的事情,我們是攔不住的”,
“我們這些長輩能做的,無非就是不給他添麻煩,能幫的就幫一把”。
聽肖萬年這麼一說,高田滿意的點點頭,“就是,這才是我們這些當長輩的該做的事情,光是擔心沒有用,還是要發揮我們的作用,儘力的去幫助他”,
“再說,以雲軒的性格,他想乾什麼,我們阻止的了嗎?”
“還是想著,怎麼給他搭把手吧”。
張四海心裡何嘗不明白,當初自己安排人把張雲軒領上了軍統這條路,原本是想著為國家做點事情,儘一個中國人的本分。
可誰想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高田,還有妻子的娘家藤原家突然冒了出來,給張雲軒了這麼大的一個平台。
那以張雲軒性格肯定要卯足勁,使勁乾了,隻有把金鼎做大做強,才能為國家為民族作出更大的貢獻。
事到如今,自己也隻能一聲歎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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