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蘭一到戰場後勤處,便帶著青梅和春竹投入了救治傷兵中。
淩帆看到他們,便喊道“古大夫,這裡有個重傷的。”
古月蘭立即走過去,說道“把重傷士兵都安排在我附近,好方便救治。”
“是。”淩帆立即去指揮那些輕傷的士兵幫忙。
醫帳裡,軍醫們看似忙亂,卻亂中有序。
若是以前,木軍醫等人不會這般鎮定,因為傷者太多了。
但跟著古月蘭學習過一段時間後,他們的工作效率更高了,關鍵醫術也比以前好了。
“春竹,你過來摁著他!”古月蘭喊道。
春竹正在幫一位輕傷的患者包紮,聽聞此言立即跑了過來。
“師父,我要做什麼?”
“摁著他的身體。”古月蘭找到了鋸子,“他的腿保不住了。”
春竹愣了一下,就看到古月蘭麵無表情的將傷者的右大腿鋸掉。
而後,快速的出針止血,上藥,包紮,動作可謂一氣嗬成。
不遠處目睹這一幕的劉軍醫在心裡感歎古大夫果然厲害!
等古月蘭這邊忙完,淩帆便拿著藥方走過來,“古大夫,這是三張藥方,您看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古月蘭抽空看了一下,皺眉道“這兩味貴重的藥材用在重傷者身上,中度和輕傷患者另外換兩味藥替上。”
淩帆撓頭,一時想不出能用什麼藥材替換掉。
春竹看了一眼,小聲道“止血的藥,艾葉可替換,且庫存還不少。”
古月蘭附和,“竹子這建議不錯,那另外一味藥呢?”
“降香或藕節?”春竹試探性的問道。
沉思的淩帆立即道“降香價高,用藕節吧,庫存也有不少。”
春竹沒說話,安靜的看著古月蘭。
“就按你說的去辦。”古月蘭算是同意了淩帆的提議。
“哎。”淩帆急忙走出醫帳,把藥方交給後勤的士兵去抓藥、熬藥。
古月蘭活動了一下脖子,走向下一個傷兵,見春竹還站在她旁邊,說道“你忙去,我這裡不需要打下手了。”
春竹便繼續去給輕傷士兵上藥、包紮,若是傷口太大,他便綁著縫合。
此時,古月蘭診治到了一位肚子破開大口子的傷兵,她嚇了一跳,“快,我這裡需要一盆溫水,速度!”
然而,大家都在忙,哪怕有人聽見了,一時間也幫不上忙。
不得已,春竹站了出來,“師父,我去幫您端水!”
醫帳門外架起了好幾口大鍋,方元善此時就在燒水。
送回來的傷兵,都是等他看過後,判斷了輕重才送進醫帳。
春竹走出來,立即道“師丈,師父那邊要溫水。”
“就來。”方元善打了水,親自送進醫帳。
等他看到古月蘭正在給一個傷兵縫合肚子的時候,臉色都白了。
“阿月,水來了。”
古月蘭看向他,“相公怎麼來了?這裡血腥味太重,你還是在外麵幫忙吧。”
“大家都忙,隻能我給你打下手了。”方元善說道。
古月蘭求之不得,但她有點擔心他的承受能力,“我救治的都是重傷的士兵,場麵隻怕……你可能會受不了。”
方元善看著她,“我會克服的。”
古月蘭瞧著他神色堅定,便道“行,那你留下幫我。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
“嗯。”方元善站在一旁,古月蘭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二人由開始的不熟悉,慢慢的配合的越來越默契。
有時候都不需要古月蘭說話,方元善就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從戰場下來的楊尉,整個人一臉肅殺,碰見他的士兵都下意識的躲開。
這次北戎人突襲,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好在他們早有防禦,雖然我方士兵受傷慘重,但北戎也好不到哪去。
他走到醫帳處,發現後勤的士兵們忙亂雖忙亂,卻亂中有序,一點不似以前那種慌慌張張。
“快!快摁住他!”古月蘭急切的聲音從醫帳裡傳出來。
楊尉瞪大了眼睛,拽住一位後勤兵的胳膊,“誰讓三姑娘過來的?”
“她、她自己過來的。”如今,整個西北大營的將士們就沒有不認識古月蘭的。
素有刺頭之稱的伍仁都讓她製得服服帖帖,還有便是少將軍了,本以為必死無疑的人,都被她救回來了。
再來便是義診,好些將士的陳年舊疾,隻要被古大夫紮過幾次針,不是痊愈,便是緩解了疼痛。
這樣厲害的大夫,他們打心眼裡都是敬佩和歡迎的。
聽她是自己過來的,楊尉深吸了一口氣。
他掀了簾子走進去,就看到木軍醫正在給一位傷兵鋸掉胳膊。
其他軍醫不是在上藥包紮,就是在縫合傷口,一個個忙的都不知道他這個大將軍來了。
古月蘭正在給一位胸口被砍了長長一刀的士兵縫合傷口,皺眉道“他傷勢太重,傷口是縫合了,能不能熬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楊尉看她麵不改色的模樣,想到當初她給自己挖腐肉,縫合傷口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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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果然膽大,生來就是做醫者的。
方元善最先看到了他,驚訝道“嶽父,您怎麼來了?北戎人退了嗎?”
“退了。”楊尉發現附近的人想要對他行禮,揮手道“忙你們的,就當沒看見我。”
古月蘭給傷兵上了藥,便讓方元善給他包紮,她走向下一個傷兵。
“爹,您沒事就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我忙完了再說。”古月蘭頭都沒抬的說道。
楊尉被噎了一下,“你這孩子。忙完你們就回大營去,這邊靠近戰場,很不安全。”
“我不回!”古月蘭拒絕,“我來的本意就是幫忙的。”
楊尉氣得吹胡子瞪眼,“我是大將軍,在軍營裡要聽我的!”
“我又不是您的兵!”古月蘭一點都不客氣的懟他。
“你……”楊尉說不過她,便看向方元善,“元善,你是個聽話的孩子,晚些你把這丫頭拉回去。”
方元善露出苦笑,“嶽父,我要是能勸得動阿月,我還會在這裡嗎?”
楊尉氣的瞪眼,“你個沒用的,連自己媳婦都管不住!”
“嶽父既然知道,就彆為難小婿了。”方元善無奈一笑。
正在施針的古月蘭忽然停手,悶聲道“相公,不用給他上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