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蜀王剛回到王府不久,門房就來報,“王爺,門外來了倆人,說是他們家三姑娘怕王府的人勞累,親自過來拿藥材。”
蜀王一口茶堵在嗓子眼裡,半天咽不下去。
“咳咳……”章子虛直接就嗆到了。
“這位三姑娘是怕本王言而無信,還是鑽到錢眼裡去了?”蜀王不滿的發著牢騷。
章子虛喝了一口茶,潤了嗓子才道“王爺,您不是派了大夫去看楊昭英嗎?那就讓大夫將藥材一起帶去。”
“先生說的是。”蜀王就沒打算出血,最多給一根三十年的人參,其他都是普通藥材。
門房卻站著不動,顫巍巍的地上一張紙,“王爺,這是那倆人讓小的送來給您過目。”
門房不識字,不然他哪敢這種時候把藥單送上。
蜀王皺眉,接過一看,氣得怒拍桌麵,“真是豈有此理!”
藥單趁機飄落在地。
章子虛撿起來一看,嘴角抽了抽。
一根百年人參,川芎、川牛膝、川貝母、黨參、白芷……
除了百年人參是以個計數,後麵的藥材都是蜀地特有的好藥材,且都是按斤算的。
這位三姑娘,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先生,這藥材給還是不給?”蜀王詢問章子虛的看法。
“自然要給。”章子虛輕歎一聲,“昨晚她大方的將人給了王爺,今日您若是不兌現承諾,隻怕這位三姑娘能把事情宣揚出去。”
“她就不怕帶累自己的名聲嗎?”蜀王氣急。
想到那些藥材,單看不值多少錢,可按斤算……最少一斤都要五六百文。
且這位三姑娘都是以十斤起步,絲毫不懂客氣為何物。
章子虛捋著胡子,“王爺,早些讓人把藥材送過去吧,省得這位三姑娘再出幺蛾子。”
“真是晦氣!”蜀王氣悶的說完,想起了吳元,“元公子醒了嗎?醒了就讓他滾過來!”
昨晚雖然把吳元帶回來了,但從他嘴裡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因為,他一上馬車人就暈了過去。
章子虛略懂醫術,隻道他是驚懼過度,又一晚沒睡,這才暈過去的。
蜀王府門外,伍仁看到門房回來,問道“這位小哥,王爺答應送給我們三姑娘的藥材呢?”
門房聽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嘴角抽了抽,“你放心,我們王爺已經讓人在整理了,很快就能送出來。”
半個時辰後,藥材總算整理好送出來了。
門房指著地上大包小大的藥材,笑道“你們三姑娘的藥材。”
伍仁見此,樂嗬嗬的笑起來,“蜀王送禮真是彆致,這是要我們自己帶回去?”
門房心道你們都有臉上門討要了,自己帶回去又有什麼稀奇的。
門房這般想著,麵上可不敢說,以免惹來麻煩。
“這個……我幫你們問問。”門房進去沒多久,便有隨從帶著馬車從後門拐過來。
除了馬車,還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爺子。
“您是?”看到老者,伍仁的敬語都出來了。
老大夫得了蜀王的命令,笑眯眯的道“老頭我是王府的大夫,你叫我一聲鐘大夫就好。”
“哦,原來是鐘大夫啊。”伍仁看著他,“您這是?”
“老夫領了王爺的命令,要去給你們的大公子看診。”鐘大夫笑嗬嗬的解釋。
伍仁好想說去什麼去,我們少將軍好著呢!就算真受傷了,有三姑娘在,少將軍想死都難。
楊昭英我怎麼就想死了?
伍仁……
他麵上去露出驚喜的神色,“太好了!那就辛苦鐘大夫跟我們走一趟。”
門房目送他們走遠後,才鬆了口氣。
王府內。
吳元進了書房就被蜀王劈頭蓋臉的臭罵,好在書房裡除了章子虛再無他人,算是保全了他僅有的那點臉麵。
等蜀王罵完了,章子虛才道“元公子,您素來機警,怎的就被楊昭英那群人抓了呢?”
提起這事吳元就氣的嘔血,又不得不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們。
聽完他的敘述,章子虛微微驚訝了一下,“他們竟然沒有中藥,這……不應該啊。”
那藥無色無味,藥性又厲害,就算是沾了一口,也會睡的死沉。
蜀王輕哼一聲,“不會是客棧掌櫃根本沒有下藥吧?”
“下了!我的人盯著他下的。”這才是吳元最氣悶的地方,“且他們都把飯菜吃完了。”
章子虛想到那張藥單,輕歎一聲,“王爺,或許那位三姑娘真的不簡單。”
蜀王聽後,沉默了一會,繼續詢問吳元,“你們被抓後,楊昭英沒審問你們嗎?”
“問了,但我們的人都沒開口。”吳元對此很是滿意。
蜀王點點頭,“如此甚好。”
章子虛卻道“這次行動,莫崖沒有跟著嗎?”
“跟著了。”吳元一說完,就發現他叔父和章子虛的臉色都變了。
“怎、怎麼了?”吳元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蜀王怒視著他,罵道“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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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僅是罵吳元,也是罵他自己。
“先生,我們帶回來的人沒有莫崖,你說楊昭英是不是把他扣下了?”蜀王著急道。
“不好說。”章子虛也露出了一絲擔憂。
莫崖作為莫淵的侄子,他知道的事情隻多不少。
“那怎麼辦?”吳元也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要不……把他們都殺了?”
“你就知道殺人!”蜀王沒好氣的將手邊的茶杯朝他扔過去。
“嘭——”茶杯應聲落地,碎成無數片。
吳元嚇了一跳,看了蜀王一眼後,又極快的垂下眼眸。
章子虛立即安撫蜀王,“王爺,興許莫崖並沒有被他們抓住,先讓元公子去找找人。”
蜀王聽進去了,喝道“還不快去!”
“是、是!”吳元踉蹌著跑出書房,經過回廊的時候,和他那高高在上的世子表弟吳文勳擦肩而過。
吳文勳卻像沒看到他一樣,麵無表情的朝書房走去。
這一幕刺痛了吳元。
他停下腳步,看著吳文勳的背影,直到他進入書房,才轉身離開。
憑什麼?
憑什麼?
憑什麼!
當年若不是他爹挺身而出救了叔父,現在就是他爹做蜀王了。
想到此,吳元心裡越發的不滿。
這些年,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去做。
而活在光明裡的吳文勳卻當他是螻蟻和臭蟲,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