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啊，你終於想明白了…”
不再理會她的驚愣，我搖頭一笑，便擺好兩隻茶碗，拎起已經燒開水的茶壺，老神哉哉的開始倒水，同時自顧自的說著…
“這也算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吧，與其讓一個毫無經驗且未知身份的家夥，來當地球天命者，還不如直接讓你來做，隻是在方式方法上，我得隱晦一些，不然雞頭知道了之後，不說跳腳，生氣是肯定的…”
“那你準備怎麼做？”
反應過來的二哈並未拒絕，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質問道…
“你應該知道，這東西瞞不住的…”
“當然瞞得住，重點看怎麼瞞！”
我笑眯眯將茶碗遞了過去，並在她接過之後，拿起自己的空茶碗晃了晃…
“看到沒？你和我都有一個茶碗，但是你的碗裡有茶，我的碗裡什麼都沒有，可如果我們都舉起茶碗，並做出喝茶的動作，那麼當第三個人看到時，你覺得他會知道兩個茶碗裡，其實隻有一個有茶水嗎？”
“所以隻要我們兩個配合得當，那雞頭不信也隻能信了，具體一點就是，如果你不離開地球，就不會有新的天命者誕生，但是雞頭並不知道這件事，也就是說，一個月之後，雞頭發現自己沒有成為天命者，那他就會開始主動尋找天命者，緊接著…”
迎著二哈若有所思的目光，我將手中的空碗倒扣在桌上，眼中深邃一閃…
“他會開始疑惑，疑惑的原因是，他不僅找不到那個天命者，甚至於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公開承認，自己成為了天命者，就好像宇宙意誌罷工了一樣，那麼之後，你猜猜他會怎麼想？怎麼做？”
“…”
可能是話題完全在跟著我走的緣故，所以二哈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會怎麼想？他會以為那個被賦予天命者之眼的家夥，膽小怕事不敢現身？”
“還有呢？”
“還有…唔…還有什麼？”
“還有他們呀…”
我指了指正陸陸續續往歐洲方向飛去的紅河載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膽小怕事的可能性是有的，但還有一種可能，也會讓人不願袒露自己成為天命者的事實，比如這個家夥是個紅河人，所以他不願意把這件事，告訴給曾經對族人造成傷害過的家夥，這下你明白了吧？”
“嘶～你是說…”
二哈這下才反應過來，不由驚歎…
“啊，我明白了，因為天命者遲遲不出現，也不願對外公開，所以雞頭就會以為宇宙意誌把天命者之眼給了紅河人，因為之前本就有過矛盾，所以紅河人不願對人類一方公開天命者的身份，完全說的過去…”
“聰明了，我的寶！”
我笑著點頭表示肯定…
“沒錯，就是這樣的，可是一個人有沒有獲得天命者之眼，根本看不出來，所以你隻需要推出一個紅河人，通過遠程設備為他信息即可，那時間長了，雞頭就算不接受也隻能接受了，因為地球統治者的尊貴身份，已經足夠讓他一展抱負了…”
“這竟然都是你算計好的？”
見我一邊倒茶，一邊點頭，二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你藏的還真夠深的，怪不得你想要推舉雞頭成為總指揮長呢，原來早就在為他成為統治者而鋪墊了，厲害厲害…”
“怎麼能說藏呢？”
我微微抿了口茶，老神哉哉的笑著…
“我隻是先讓他體驗一下當統治者的美好，通過這種方式，去弱化天命者這一身份對他的誘惑，並在這一過程中給他埋下一個心理暗示，概念就是，雖然天命者出現，有神選和願選之分，但是統治者的出現，卻也有民選和順選之彆，其實我一直相信…”
“雞頭是一個有民族情懷的人，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在扯淡，但我解釋給你聽，你就明白了，以前的他不在乎人命，那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了神的候選人，既然都要成神了，那為何還要去在乎人命呢？”
“但現在不同了，他把自己當成了天命者和統治者的候選人，所以他不僅會在乎人命，同時還會在乎民意，而天命者和統治者最大的區彆就在於，前者是由宇宙意誌賦予的，後者卻是由百姓選出來的…”
“除此之外，前者的所有能力都來自於天命者之眼，換個難聽點的說法，除了對付係統宿主有點用外，其他基本一無是處，但是統治者卻不同，他手上握著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權利啊，最重要的一點是…”
我指了指遠處的白茫雲霧，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無聊之意…
“地球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告訴我，現在所有的係統宿主都已經歸順到人類一方了，那就算出現了新的天命者，又有什麼意義呢？或者說又有什麼作用呢？除了一個神選之子的光環，屁都不是！”
“而這，就是我在跟雞頭喝茶聊天的時候，給他下的心理暗示，但這個道理我不會直接說出口，不然他會以為，我是為了不讓他成為天命者，才故意這樣說的…”
話鋒一轉，我突然加重語氣…
“所以我才要推他上位，我要讓他真真切切的去體驗重回權力巔峰的快樂，我要讓他去施展自己兩千年來未曾完成的抱負，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類都對他愛戴，尊敬，讓他沉溺在萬眾景仰的民心所歸之中，沉浸在萬民高歌的領袖榮譽之中，無法自拔！”
“我還要讓雞頭明白一個極為深刻的道理，所謂神選，無非是一個至高存在的主觀行徑罷了，換句話說，哪怕是神，也會瞎了眼，但是民選，卻是千千萬萬個人做出的決定，就算瞎了眼，也瞎不到哪裡去！就算做錯了選擇，我們也可以自己承擔後果，可是如果神做錯了選擇，我們又能找誰去承擔後果呢？誰又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呢？”
迎著二哈驚醒後佩服不已的眼神，我猛地將杯中茶水灑出隔音罩，起身望向腳下的層巒疊嶂，以及白雪茫茫之中那一片片若隱若現的人類據點，突然揚起腦袋，目光直指九天蒼穹，眼中儘是毫不隱藏的忤逆…
“最終他會明白，我們生而為人，從不為任何神明而活，隻為自己心中的偉大理想而活，隻為千千萬萬個人類而活，因為隻有後者，才是我們真正所能依托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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