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樣說…”
我點頭安慰了一句…
“你跟雞頭擅長的領域不一樣，他是行軍打仗加治理國家，中間還摻雜一些勾心鬥角的皇權帝術，而你隻專注如何組建軍隊對付係統宿主，所以彆把這種事情放心上，你真正應該關注的是，自己的子民…”
“嗬嗬，我也就這樣一說…”
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愈發了解華夏文化的緣故，二哈現在的口吻帶上了不少中文的味道，甚至還能說上幾句成語…
“君子自謙嘛，哦，對了，雞頭的事情說完了，接下來是哈克族，原本我是想讓他們單獨找一塊區域自行發展的，可你上次既然提出了那個想法，我就讓哈克族全員加入了雞頭的四區工程建造計劃…”
“當然作為交換，雞頭會在四區工程結束後，將華南安樂區當做外族自治區贈與哈克族，後者不僅能在其中繁衍生息，同時享還有其他四區的綠色通行證，以及來自其他四區的每年資源補給…”
說到這，她又臉色複雜的歎了口氣…
“雖然有些知道內情的哈克人不同意這個做法，但我和哈克族長都壓下來了，暫時應該不會有人動什麼歪心思…”
“哎？”
見他似乎話中有話，突然察覺到不對勁的我，不禁好奇了起來…
“我記得哈克族內部一向和諧，曆史上也幾乎沒有出現過任何謀權篡位，或者舉兵起義的情況，算是相當團結友善的一個種族了，所以就算有人對你跟雞頭合作的事情表示不服，也犯不上動歪心思吧？”
想了想，我又皺眉補了一句…
“最多就是出工不出力…”
“不，問題其實出在這…”
二哈眼含深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並緩緩說出了一段讓我心生向往的話…
“在遙遠的過去，哈克族的人們過著簡單而淳樸的生活，他們的世界裡沒有多餘的紛擾和繁雜，隻有大自然的恩賜和祖先留下來的智慧，每天太陽升起，他們就會因溫暖的陽光和家人的期盼，發自內心升起希望和喜悅，並以此開始一天的勞作…”
“在晨曦中，哈克族的男人們會帶著工具前往各處山野平原進行打獵，用自己的汗水和智慧，為家族和部落的生存繁衍默默奉獻，而女人們則會在家中操持家務，或照顧孩子和老人，或喂養家畜，或采集野菇，等等不費力氣的簡單工作…”
“但在日落時分，哈克族無論男女都收工回家，他們走在夕陽下的小道上，唱著古老的歌謠，扛著勞作一天的工具和獵獲，帶著對生活的滿足和未來的期許，隻為見到自己的家人，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疲憊卻幸福的笑容，那是對一天辛苦勞作的肯定，也是對生活的熱愛，再之後呢？”
“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圍坐在篝火旁，炙烤著白天抓捕的各種獵物，分享著白天發生的種種趣事，或是路遇危險的驚心動魄，他們還會用歌舞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在那這一刻，他們會忘記一整天的疲憊，沉浸在美好歡樂的氛圍中，這，就是以前的哈克族人，他們淳樸又善良，簡單又充實，勤勞又努力，他們在大自然的懷抱中生存繁衍，與天地和諧共生…”
“因為他們沒有多餘的欲望和貪婪，隻有對生活的熱愛和對自然的敬畏，所以他們每天根本不需要思考那麼多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同了，大大的不同了…”
正聽著入神甚至心生向往的我，突然察覺到了二哈語氣的改變，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力，無力之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惋惜…
“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們接觸了超過自身認知以外的信息，掌握了不屬於他們的科技，富足的生活不再需要勤勞的汗水，隻需要學會自動化的工具，野外捕獵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膽，隻需要掌握如何使用武器…”
“紅河文明早先遺留下的各種知識，讓哈克族的農耕業和畜牧業快速進步，再往後他們甚至不需要去身體力行，隻需要動動手指，自動化工廠就能將食物運送過來…”
“所以在完全滿足物質條件之後，他們開始追求更高的精神生活，而有了大量的知識作為前提，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愚昧，對很多未知的事物不再產生恐懼和好奇，因為他們學會了思考，懂得了許多知識，不再需要什麼先知或者族長作為領路人…”
“沒錯，老人的學習能力差，所以他們對於新知識的學習進度，並沒有年輕人那麼快，同時由於傳統思想的根深蒂固，以及物質上的充足，所以逐漸放棄了學習新知識的欲望，但年輕人不一樣，他們對新鮮事物還有好奇，對生活還充滿熱情…”
“正是因為如此，問題開始顯現，慢慢的，開始有人頂撞族中長輩，開始有人拒絕哈克族數千年保留下的傳統，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和價值，開始不再被長輩和教條所約束，想要去未知的世界探索和發現…”
“因為紅河文明的最終命運，讓這群年輕人對哈克族的未來，既充滿了希望，又充滿了擔憂，所以他們認為自己身為哈克族的一員，必須得為其做些什麼，所以不得不與那些族中老人的舊思想發生碰撞…”
說到這，她抬起些許憂愁的小臉…
“好的一麵是，大部分年輕人都在為了哈克族的發展而努力著，許多愛好學習的人已經組建成科研小組，試圖將哈克族發展成一個科技化的文明，希望能最大化的避免紅河文明的結局，但壞的一麵是…”
她看向臉色默然的我，苦笑一聲…
“有很小一部分的年輕人，正在嘗試擺脫老人的控製，並試圖勸說更多的人脫離哈克族，希望成立屬於自己的新族，甚至還有人試圖賄賂各個旁係部落的酋長，希望能得到下一屆族長競選的資格…”
“唉，雖然像謀權篡位那樣的惡劣事件還沒有發生，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再掌控他們了，因為自他們獲得紅河文明的知識開始，一切就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哈克族…”
她臉色複雜的搖頭一歎…
“正在漸漸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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