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蘇蔓推著林野,還有些氣不過。
“我剛真應該先跟史香秀乾一仗的,哪兒有醫生用給人看病當威脅的?”
“她男人要真有本事想乾這事,好好說不就成了?”
“拽得個二五八萬似的,換成彆人,還真就被她拿捏住了。”
可惜,她自己就是醫生,不怕沒人幫她看病。
說了一通,她又像是想到什麼。
“對了,林野,你開始不是不想乾這事兒?咋改變主意了?”
林野側身看著蘇蔓。
想到她喝醉了那委屈勁兒,勾了勾唇。
“以前我不在意彆人的看法,所以無所謂。”
“現在,有個人替我委屈,我決定為了她試一試。”
自己被叫混子無所謂,不能讓她被叫混子媳婦不是?
他嘴裡的那個她,是個女同誌吧?
蘇蔓心裡頭酸溜溜的,推著輪椅飛快往家走。
“啊喲,那你人還怪好的。”
怎麼辦?她便宜老公好像要談戀愛了。
林野覺著自己那輪椅像是變成了風火輪,雖然蘇蔓沒說,可他還是覺出了點不對勁。
他這小媳婦,心情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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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旺財和史香秀也氣哼哼的回了家,本來以為板上釘釘的事兒,結果被林野那媳婦橫插一杠,真是煩人。
“小虎他媽,你不是去找那混子媳婦了?她敢不聽你的話?”
史香秀跺了跺腳,呸了一口。
“彆提了,我算是知道王菊花家為啥在她手裡吃了虧,那小蹄子陰著呢,當麵一套背地裡一套。”
“不過不打緊,她能保證自己不生病?她家那瞎子婆能保證不生病?到時候看我怎麼整治她。”
“旺財,這事兒你有把握不?”
“要不,我去跟柳三妹說說?”
林旺財往嘴裡叼了根香煙,冷哼一聲。
“可彆,我最先知道這事兒後去找了林昌盛,那老小子就是不鬆口,那混子有句話確實說對了,上杆子的不是買賣。”
“說多了,那老小子沒準還防著我。”
“哼,那混子在村裡名聲壞了,誰信他?”
“再說,我媳婦還是赤腳醫生呢!村裡誰不給你兩分麵子?這幾天你好好在村裡活動一下,誰不找我買茶樹,你就彆給人看病。”
他才不管村裡人富不富,他隻管自己先富起來。
一根茶樹就算掙塊錢,村裡這麼多人,少說幾百上千根茶樹,那可是好幾千的油水啊。
這麼多錢,憑啥進那混子的口袋?他第一個不服。
史香秀點了點頭,擰了把林旺財的腰。
“那成,先說好,回頭掙了錢,你給我買對金耳環。”
林旺財搓了搓手,就要把史香秀按床上。
“肯定啊!我還會虧待我媳婦?”
一抬眼,就見自家小子在窗外晃悠,不由大罵。
“臭小子,滾去玩兒。”
那天之後,史香秀在村裡可活絡了起來。
誰家有個不舒坦的,來叫她過去看病,她都會去。
換成以前,她能推就推,推不了的過去瞅一眼就讓人去鎮醫院。
畢竟大隊部那邊的文件還沒下來,沒跟她算工資,她也不樂意吃這個虧白乾。
但是現在不同了,她得靠這個給她家男人拉人頭啊。
誰家生了病,她進屋看病第一句話就是問人家要不要買茶樹。
那人家等著看病,還能說不?
抹不開臉麵,隻能要上幾根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