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的馬甲掉了?!
馬車緩緩地前行。
車內,牛華坐立不安的坐在墊子上,眉頭微蹙,時不時挪動著屁股。
她坐這種馬車,她坐牛車可以,這個軟不拉幾的,坐得渾身不得勁。
狗蛋不像他娘那麼拘謹,不停地在馬車裡亂竄。
掀開馬車的後門,看到後車堆著的兩個大背簍還有三袋米麵,還有一個字條,撥開上麵的布,全是肉和油鹽醬醋。
“娘!”
牛華鑽出來,一看麵色一凝,“這,這是哪來的?”
狗蛋拿著字條遞給牛華,“不知道,我出來時它就在這了。娘,還有這個。”
牛華接過,一看瞬間熱淚滿眶。
隻見字條上寫著華兒收。
這一看就知道是末七寫的,這個臭丫頭又自作主張。
不過這些她不能要。
“車夫,能不能回去,我有東西給你家夫人。”
車夫在外頭趕著馬車,笑道“黃夫人,你就收著吧夫人給的從來沒見她收回去過,你送回去他可能就會哭給你看。”
牛華不敢置信的聽著車夫的話,“七七真的會哭?”,她跟她好幾年了,看的都是她怎麼彪悍,怎麼打人怎麼坑人,還沒見過她哭。
車夫眉頭微挑,“那是,我大哥看的真真實實的,夫人和爺吵架,夫人哭得可厲害了。”
他大哥和小主子們還有金管家就躲在門外聽著,他們這些人也隱在暗處雖聽不清,但真真實實地聽到夫人哭了。
彆看他爺強勢,其實他夫人更強勢,強勢起來比他爺還可怕,連爺自己都要多讓三分。
爺對夫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很強,這些都是他們這些下屬奴仆熟知的,但是夫人一哭,那些占有欲和掌控欲都見鬼去吧。
爺對夫人也很用心。
自爺掌家之後,把原本夫人掌家時大手大腳的花銷壓了下來,把太子府的中饋移到了末府。
爺的財寶也數不勝數,至於國庫空虛為何太子不掏錢這就不得而知了。
用太子的話說,他的婆娘還沒娶呢,他也沒那個閒錢。
特彆是近幾年跟著夫人經商也學會了分紅掏利潤,財富是除了夫人之外最富有的人。
所以現在府中用的花的都是從爺自己的私庫裡拿的,連每個月給皇上的錢也是太子殿下摳摳搜搜的掏出自己的一點錢給了皇上。
之前王力貪汙的金秀閣的錢中,大部分都是爺的錢,因為金秀閣爺是除了夫人之外最大的東家,之前金秀閣成立,需要集資,他爺二話不說直接用另一個身份和他家夫人合作,因為爺給的,夫人不可能要,也隻能用這個方法。
像爺那麼傲嬌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用女人的錢。
不過除了夫人給爺的彩禮和聘禮之外。
至於夫人的錢存哪了,隻有爺自己知道了。
隻知道在末府的地下有一個地下黃金宮,是爺自進府一年之後在地下建的,金碧輝煌,奢靡不已,用的隻是給夫人存錢。
想到這,紅五不禁搖頭,如果彆人不說夫人是禍國妖妃也難啊。
沒錯,車夫正是紅五。
被派來明麵上保護末七,還有一大群隱在暗處的暗衛。
所以靠近末七都要受到層層的審查,牛華在接近末七後也被暗衛查了家事,見沒什麼影衛才放鬆下來,這些末七都不知道。
牛華眉眼柔和,看來七七是真的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家裡的末七打了一個噴嚏。
“夫人可是著涼了。”,秋菊上前遞給末七帕子。
末七搖頭,抹了抹鼻子,繼續忙自己的。
秋菊可不管末七有沒有得傷寒病溫,進廚房把酒溫上,還把一些降熱解毒的湯水給熬上,放了很多的薑蒜。
不出秋菊所料,在夜裡末七果然發燒了。
末七抖了抖身子,攏著衣服,牙齒發顫“秋菊,我冷……”
整個人窩在被窩裡,不停的顫抖,麵色燒紅,渾身滾燙。
秋菊嚇得呆愣住了,反應過來趕緊讓小廝去叫大夫過來。
自己進廚房去把解熱湯給末七喝了,又拿溫酒給她擦身子。
大夫隔著帕子診斷,又察言觀色,給末七開了藥。
床上的末七腦昏腦脹,全身無力。
沉隨墨和沉隨臨兄弟兩守在末七身邊,“娘親。”
末七昏昏沉沉的摸了摸兩個兒子的腦袋,“墨墨,你帶弟弟下去休息。”
“我要陪在娘親身邊。”沉隨臨說道。
“隨臨,聽話,跟我下去。”,沉隨墨心裡也很擔心,卻還是懂事的哄著弟弟下去。
末七看著兩個兒子下去了才放心。
“夫人,你好好休息。”,秋菊在一旁伺候,她想這幾天舟車勞頓,夫人身體又很嬌氣,生病了也屬實正常。
末七睡了過去。
而後,半夜,末七又高燒不斷,秋菊和丫鬟忙進忙出,端了好幾次冷水和大夫。
末七燒傻了一般,不停的喊著秋菊的名字,“秋菊……秋菊……”
“夫人,奴婢在這。”
秋菊正給末七擦溫酒,聽到末七的聲音應道。
末七呼吸粗喘,原本嬌美活力的麵容此時脆弱不已,令人心憐不已。
末七委屈的嘟囔著,淚水從眼角滑落,“我想夫君了,夫君,什麼時候來?”
秋菊眉頭微蹙,“夫人,爺馬上就來了,他現在可能在路上呢。”
末七淚水還是在不停的流,“夫君……”
她生病的時候,心總是不安,可能是之前留下的陰影,她隻記得她當乞丐那會兒,她生病了,所有的人不僅不救她,還都麵露饑餓貪婪的看著她,所有人都覬覦她身上的肉。
也曾有人曾經撲過來,最後被末七奮力的拿著瓦片一砸,砸出人命了那些人才不敢撲上來,要不然她早就被分食了。
身邊有了沉陵之後,她每次生病都會陪在她的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她,用自己的方式給她安全感。
即便自己生病時戒備感很強,第一次就直接拿著燭台砸他的腦袋,幸好他避開了,要不然她會後悔終身。
在淩晨末七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燒又發了,不得已秋菊隻能把大夫扣在院子內,連忙叫人傳書給遠在京城的沉陵。
此時的山中。
刀劍無眼,兵戈四起。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揮劍奪命。
周圍慘叫聲四起。
血色彌漫,橫屍遍野。
血染紅了周圍的雪,白色的雪變得妖豔而詭異。
此時一高大身影站在半山腰之上看著那座山火光四起,手裡的長槍沾滿的鮮血,身上的玄色的勁裝也染上了血色,冰冷有寒蟬。
滿頭青絲梳於腦後,風吹動幾縷發絲拂動。
沉九禾看著不遠處的火光,腿發軟,眼眸盛滿了驚恐,哆嗦的問道“皇兄,結,結束了嗎?”
他被召回就是他太子皇兄進諫的,他又不得不來,不僅僅是父皇的命令更是眼前這人的威脅。
要是他在外麵做的糊塗事被父皇知道,一定會把他禁足而且可能會打三十大板,誰讓他為了一妓女一擲千金,不僅被騙財連那時的話語都被人做了文章。
還不知悔改的又一擲千金納了一個妓女為妾,寵妾滅妻。
說到他最怕誰,除了父皇外他最怕的就是麵前的皇兄。
沉陵側眸看了他一眼,鄙夷的嗬斥道“瞧你這點出息!”
沉九禾真的要給沉陵跪下了,“皇兄,我隻是個文人,手無寸雞之力,哪裡見過這場麵。”,苦著臉說道。
沉陵勾唇一笑,“所以我才帶你出來長長見識不是,再玩下去,腦袋都給孤玩傻了,本來就不怎麼聰明。”,不留情麵的嘲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