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謀士模樣的人上前了一步,提高了語調。
“那祝融軍攜火炮之威,又豈會把我等戰兵放在眼裡,若不早做打算,將軍和我等,不日恐也會落得一個伐木淘土的下場啊!”
“昔日天公將軍在時,他父女便對將軍叔侄頗多提防。現在張寧這丫頭傍上幾個年輕的先知,他們年歲相仿,妮子須臾間便成那先知夫人,至那時,這黃巾軍中,還會有倚仗將軍叔侄的地方嗎?”
管虔有一個叔父管亥,是張角兄弟和一眾黃巾將領死後,黃巾軍中權柄最盛的將軍,他此時正帶領著許多青壯戰兵,在青州四處掃蕩。
“將軍,我得探子來報,那劉先知和張先知,日前率領心腹兵將走水陸前往臨淄。那火炮大半也隨船而去,天門港內隻有一個管營造的崔先知,守備空虛,此天賜良機也!”
“將軍隻需帶齊戰兵,天門港內自有我軍內應,那先知營地雜物甚多,隻需多處放火,趁亂奪取他那炮台,大事可成。”
“我方內應已經結識了幾個炮手,屆時我軍人多,又可重金收買炮手據炮而守,營地便是囊中之物。將軍再飛馬傳信管亥將軍,請彼速回接應。”
“那天門港倉庫糧食眾多,軍械奇物無數。我軍獲之,便可占據乾山島,直下東萊郡了。憑那神威巨炮,將軍就算是效仿那營州兵眾,成一方諸侯,也未可知也!”
幾名謀士為管虔謀劃道,而說到後麵,管虔的眉頭也驟然張開,仿佛是被說動了。
“你說得不錯。”
管虔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我管家,本是東海大姓,豈能鬱鬱屈居一個小丫頭身下!”
言畢,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約莫六七個人,有些是謀士,有些是手下帶兵的小百夫長。
“此事宜早不宜遲,那先知不日便回,今日諸位回去清點人馬,莫要走漏了消息。”
“明日暗中整備,多備火把,亦和天門港中內應商定,我等後日酉時動身,直撲天門港!”
“營地中婦孺多為先知信眾,莫要驚動他們,待後日舉事之事,一把火將其房屋儘數焚之!令其死活不得走漏風聲。”
眾人重重呼出了一口氣,管將軍行事,果真決絕。
但這幫婦孺也的確隻能如此了,如果貿然提前動手,還真指不定有些前去天門港通風報信的。
管虔眼望西邊海平麵的方向,捏著刀柄的手,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
崔師古仍然一股腦兒忙著他的基建事業,今天是乾山島城牆落成的日子,他帶著張寧還有建材組的一些工匠,認真地檢查著施工細節。
現在是冬天,混凝土的城牆上覆蓋著一層不厚不薄的稻草,一些工人正在往上麵輕輕澆水。
“這幾日,每日早晚需往稻草上淋水,水不必多,淋透即可。”
十歲的紀挺也跟在幫工的人群當中,在看到同屋的王昀跟著張先知去了商行之後,他的心思也活絡起來。雖然他不識字,但好歹人高馬大,有一膀子力氣,於是便跟著一眾大人們來香山的營地幫工,雖然沒有額外的工錢,但在工地上還落得兩頓乾飯。
這個城牆是在香山區還往南,半島的最南端與大陸架交界的位置,這座城牆的門一關,乾山島這座半島就算是和陸地隔絕了,在目前先知們的力量還很薄弱的情況下,這也是權宜的自保之計。
因為這裡沒有自來水,勞工們隻好三三兩兩搭著手,拿著木桶和瓢從洋河裡取水,用來攪拌混凝土和往稻草上潑水。
“那小孩,彆胡鬨,這河邊太危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