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壯一百人為一組,輪番守城巡邏。城牆多設火把,防止賊人趁夜摸城!”
“匠人及取城內木材,造箭,預備擂木炮石金汁鼎釜,準備應對攻城!”
“健婦輪流造飯!祝融軍跟我走,儘數清點縣庫輜重,凡有糧草,一應充公!”
高覽記得孔融走的時候沒有帶太多輜重,應該還是有一些糧草的,這東西已經不需要細水長流了,隻需要撐過這三天就好。
先知在手台裡告訴高覽,趙雲和劉政已經率一千精騎,五百輔騎出發了。
而張嶽則在打發走孔融後,讓王風帶領了臨淄城的祝融軍和五千郡府兵,從臨淄出發策應。
這幫兵丁,有祝融軍帶著,打打順風仗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些隊伍,現在是支撐著高覽和整個北海抵抗的精神支柱。
在第二天,麵色陰沉的管亥坐不住了,他看到自己的第十一次攻城又被打退下來。
澆水固城的辦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這讓管亥的飛石攻勢效果大打折扣。而隨著巨石也越來越少,黃巾軍攻城的頻率卻明顯加快了起來。
這個時候攻城的手段還是相對原始,無非是搭起雲梯、舉起撞城錘強攻,黃巾軍中受過訓練的弓手不多,所以連井欄這種東西也很少。
“站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讓他們爬上來!”
高覽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好好睡過覺了,他站在城頭,指揮祝融軍和城裡的丁壯拿起長矛和削尖的長棍,往雲梯上的人猛捅。
一具具檑木炮石,滾燙奇臭的金汁,也從天而降,打碎一個又一個進攻者的頭顱。
他們甚至還製造出一種長長的叉子,專門用來頂開下麵搭上的雲梯。
兩天下來,城牆下的屍體已經壘起了一人多高,加上天寒地凍,沒人收斂的屍骨很快就凍在了一起。
這樣帶來的好處,是讓攻城的人很難有下腳的地方,而壞處,則是這些屍體,無形中拉近了地麵和城牆的距離。
漢代的高城大牆本來就不多,現在下麵的黃巾軍踏著同伴的屍骨,最高的地方,離城牆隻有兩人多高了。
兩日下來,城中箭支也幾乎消耗殆儘,而缺少弓箭的壓製,管亥的黃巾軍便如同凶狠的野獸,背著土包,填著同袍的屍體,開始了原始壘土攻城!
城裡的情況比外麵好得有限,每天都有百餘人死亡,數百人受傷,死去的人被抬下城樓,擺在下麵的空地上。
甚至都沒辦法給他們裹上布,隻能鋪上一層蒿草。
這樣的情況下,可能隻需要一天時間,管亥的大軍便能壘起土坡到城牆。
而那個時候,便是攻城戰鬥中,最殘酷的白刃戰時刻。
高覽苦笑,他撫摸這這身精美的鎧甲。
不會為了一件這東西,把命搭上吧?
他作為獵戶,麵對猛獸那種生死須臾之間的感覺,和現在這種死亡慢慢逼近的壓迫感,是遠遠不一樣的。
前者那種遊走在生死之間的感覺,甚至可以讓他血脈噴張,哪怕和猛獸近身搏殺,也在所不惜。
而現在這種感覺,卻是無比壓抑、無比沉重,他眼睜睜看著結果向他慢慢碾過來,他卻像被捆住了雙手,束手無策。
高覽拿起自己的刀,這把叫繡春刀,也是先知送給自己的。
而此時,腰間的對講機突然發出了接受訊號。
高覽心跳加劇,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幾乎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高覽!這裡是先知孫空和離火衛王風!”
“我們已經到了北海城西側外圍!準備炮擊黃巾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