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一點好處,真就是下來鍛煉身體,磨礪心智,人的潛力是無窮的,不逼自己一把,你永遠都不知道自身這小小的身軀裡頭,蘊藏著巨大的能量。
一個月後,他們下來插隊的十個知青,變化都不小,尤其幾個女知青,挑水砍柴做飯等,基本沒問題了,那細皮嫩肉的肩膀上生出層厚肉,不像一開始扁擔一壓,跟一把鈍刀插入肩頭,疼得要命。
今兒一早,李奎勇早早起來,穿衣洗漱下出了窯洞,提溜起一邊的倆水桶,空桶一挑肩,去山溝裡打水去了,這活他其實蠻喜歡的,對彆人來說是累活,但他不一樣,空間有仙泉,就裝模作樣挑著桶出去,在外頭晃蕩一圈回來,快到了窯洞,用仙泉水灌滿水桶,
誰也不會懷疑!
一早溜溜達達出去,眼下已是七月,對這片貧瘠荒涼的黃土地來講,眼下可能是最好的季節,幾場夏雨下來,村頭那條近乎乾涸的河流重新煥發了生機,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流過,種植在附近的莊稼地,小麥葉子由青綠色漸漸轉變成黃色,
青蔥碧綠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蕎麥也開花了,大片大片純白的花朵,如雪白的毛毯一般鋪就在地麵上,糜子的果實顆粒飽滿,沉甸甸的,壓得杆子往下墜,
長勢喜人,後麵兩三個月老天爺要作美,今年肯定能豐收,走在綠意盎然的鄉間小路上,心情都不一樣。
嘴裡哼著小曲,本想著找個田埂地兒坐下歇歇,差不多就回去了。
忽聽一歌聲從不遠處的山坡上傳來,
“三十裡的名山呀,
二十裡的那個水,
單想住這那個娘家,
……
回一回這婆家呀,
我坐一回監……”
李奎勇一聽就知道是誰了,挑著空桶上去,爬上了坡頂,
“秦嶺,你唱得可真好聽。”
秦嶺轉過身來,展顏一笑,“奎勇,你怎麼在這?”
見人肩膀上挑著的水桶,便明白了,“你去挑水嘛?”
李奎勇點頭。
秦嶺有些歉意道“奎勇,今兒好像該我去挑水的,這又麻煩你了。”
李奎勇擺下手,把桶放到一邊,上來道
“小事,麻煩什麼。
秦嶺,你是關中人,但我覺得吧農村不是你的歸宿,你的未來該是在城市裡的歌劇舞台上,你看看你這手,白白嫩嫩,要用來挑水挑糞,這不是焚琴煮鶴,吞茶嚼花,大煞風景啊。
我也算半個藝術愛好者,所以呢,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當一回護花使者,能幫就多幫一點,嗬嗬!”
秦嶺也是抿嘴笑起,道
“奎勇,我可不是什麼花兒,隻是沒事喜歡唱些歌曲罷了,至於歌舞台……”輕歎口氣,
“能不能回城裡都不知道了,也許啊,咱這批人後半輩子就得待在這農村,娶妻、嫁人,麵朝黃土背朝天,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怎麼填飽肚子,
咱村裡那個放羊倌劉二蛋,那天我問他,
“二蛋,你放羊是為了乾啥呢?”
“放羊為了掙錢”。
“那掙下錢做啥呢?”
“掙下錢為了娶媳婦”。
“那娶上媳婦做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