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早7點整，山腳下某處混亂的棚戶區裡，烏泱泱的人潮在冰天雪地裡埋伏，一雙雙發綠發紅猶如吃羊惡狼的瞳孔，令人不寒而栗。
“奶奶的，老子趴窩趴一個小時了，母羊羔子怎麼還不來，老子等你們下鍋開飯呢混蛋！”
“就是，老子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十多天沒玩娘們嫩築發泄了，怎麼還不來呀，還不來……”
“凍死老子了，草你娘娘的大腳張胡子，你特麼情報準不準，靠不靠譜！”
聽著同伴抱怨聲，名叫大腳張的大胡子男人心裡同樣沒底，但他不後悔，富貴險中求。
能搭上後勤部陳局長的門路，吃喝不愁以後不用吃人，甚至有的是娘們來投懷送抱，遙不可及的好日子。
“放你娘的屁，老子闖蕩江湖這嘎達混，是個耍皮子嘴沒譜的貨？彆等會兒見到一幫子騷娘們，你獨眼虎彆走不動到，你個夜叉鬼彆硬得軟不下來！”
“去你瑪德，你個楊威貨……”
“彆吵彆吵，有動靜……怎麼感覺地在抖啊？”
在一眾亡命徒伏擊地的遠處，漸漸的視線可及的地方，一輛猙獰恐怖的坦克車由小及大，緩緩又迅速的出現在亡命徒們眼前。
“坦克？！”
亡命徒們錯愕，看著坦克和後麵的軍用卡車，看清坦克車頂操作機槍的女性麵龐，短暫猶豫過後，組織者大腳張咬咬牙，果斷做出決定。
“弟兄們並肩子殺！！！！吃肉玩臂！！！挖心肝下酒啦！！！”
大腳張一馬當先，亡命徒們雲起響應。
“殺！！！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殺！！！”
“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殺！！！”
“造反又怎樣！吃肉吃肉！殺狗官兵吃她們的肉！殺！！！”
“蒼天已死！分我一條大腿！！！”
……
煞那間，平地一聲雷，數之不儘望之無窮無際的人潮自四麵八方湧出，全部發瘋般的……不，他們就是群瘋子，用簡陋的武器用血肉做的拳頭，排山倒海般的向一輛坦克一輛卡車發起衝鋒。單就勇氣而言，他們比用馬刀劈坦克的波蘭翼騎兵還勇。
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免讓人慌神，讓人手忙腳亂。即便事先有過心理預期，可當無邊無際的人潮出現在眼前，超越喪屍般的瘋狂時，楊蘭內心不禁大駭，下意識攥緊手中機槍。
這一刻，仿佛怒海中的一葉小舟，仿佛自己在與全世界為敵。
卡車駕駛室裡，薑冰淡定的點根香煙，並且十分友善的往東方雪嘴裡塞一根。
“人真多啊……怎麼感覺有一萬多人，要來圍殲咱們呀。”
“這個時候，就請不要說這種話了主人。”東方雪強壓驚恐道“我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天呐！”
“殺！”薑冰冷顏淡淡說道。
水晶球捏動，淡黃色的光芒浮現，很快球內呈現出蒙韻瀾那張震驚緊張驚恐到發白的臉。
“主人，怎麼辦？前麵都是人，好多人，好多人……”
“殺！”
“殺？”蒙韻瀾語調帶著哭腔。
“機槍掃射，坦克碾軋，炮管轟擊。”薑冰寒聲道“不管對麵是有一萬人還是十萬人，全部給老娘軋在坦克履帶下。把他們的血肉骨頭，變成坦克履帶上的裝飾物，變成大地一副嶄新的紅地毯！”
“聽話小蒙，啟動坦克，往前碾！”
大腦一片空白的蒙韻瀾下意識攥緊操作杆，向前拉動。
坦克動了。
嗡鳴聲中，坦克宛如一頭失去枷鎖的野獸向前衝，車頂火舌四溢揮灑，是楊蘭操作的車載機槍。人實在太多了，她不需要瞄準，她隻需要射擊換彈就行，真實的體驗一場射擊‘遊戲’的樂趣。
透過車窗看到前進中的坦克，薑冰滿意點頭，然後一腳踩進油門。
“姐妹們！現在是訓練你們槍法的好時候！給老娘把槍伸出去射！五個彈夾子彈打完前，槍聲不許停！”
碰！碰！！碰！！！
薑冰速度絲毫不減，一個又一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各種飛出去再也沒能站起來。軍用卡車開始顛簸，即使是關閉門窗的密閉環境下，薑冰依然能聽到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哀嚎。那是腿被粗大車輪碾斷的聲音，那是車輪軋過身軀的聲音，那是輪子從腦袋上碾過去的聲音，那是被子彈擊中被無數雙腳踩過去的求饒……薑冰閒適的開車，全然無視黑壓壓的人潮，甚至有餘力去關注一下副駕駛，關注東方雪躁動不安的小手。
卡車前方，重達67噸的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在平地行駛，卻猶如行走在丘陵地形般一上一下，每一次的前進都會軋斷一具骨頭，每一聲的慘叫都淹沒在發動機的轟鳴與機槍的掃射下。坦克顛簸著前進，吳枝蘭向失魂的蒙韻瀾學習請教，射出一枚枚炮彈落進人潮，轟得人到處飛翔。履帶哢哢哢哢作響，血肉與白擦擦的骨質粘在履帶上，坦克裝甲表麵被劈砍得坑坑窪窪。一口口鮮血的噴出，為斑駁星點的裝甲染上一層血紅，鮮豔刺眼的血紅。猶如榨汁機般壓榨出的紅色，極寒裡很快讓大地結成一塊巨大的晶瑩琥珀。
五分鐘……六分鐘……八分鐘……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一具具屍體耗光雪狼戰隊的子彈，沒有補充的楊蘭與吳枝蘭改坐在坦克頂上，一手鐵磚一手水炮，打死打倒一個接一個的瘋狂敵人，化作坦克履帶上的裝飾。
漸漸地，漸漸地，麵前敵人越來越少，當履帶輾過最後一名倒下的敵人，頭骨與眼珠一起爆漿時，喧囂重歸平靜。楊蘭和吳枝蘭脫力的坐在坦克車頂，美目呆呆凝望著四周的一切……
屍山血海！
坦克停下，卡車停下，沒有油料驅動的武器停止它血腥的足部。薑冰冷淡的從車上下來，一腳踩碎凝結冰碴的血池，波紋漣漪染紅雪白皮靴，汽油的刺鼻混合麻木的血腥，竟意外的能讓大腦清醒清醒。
“我們究竟在做什麼……”
無聲恍惚跟隨薑冰下車的東方雪喃喃問道。
“自衛。”薑冰柔聲說道，“末世下的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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