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淑在聽荷院飽受精神摧殘的時候,榮恩清在聽楓院的社交應酬,也屢屢受挫。
時下,眾人赴宴也是有講究的,基本上都是官職低的或是和主家關係親近的人先到,越往後赴宴的人,往往身份地位越尊貴。
所以,等安陽縣主到的時候,赴宴的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
作為主人,榮恩清也在章氏的陪同下前往聽楓院待客。
隻是,雖然榮恩清品階高,又是主人,可真正買她麵子的卻沒幾個。
她進門的時候,大廳中已經坐滿了人。可隻有少數一部分品階低於她的人,站起身跟她行了個禮。
剩下的大多都是朝著她點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而還有一部分人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眼。無視得很徹底。
等她在主位上坐下來,剛想左手邊的老夫人攀談,那人卻扭過臉,與她旁邊的人說話去了。
見狀,榮恩清轉頭看向右手邊。如出一轍,右手邊的老夫人也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側身與旁邊的人攀談起來。
一個還可以說是巧合,兩人都這樣,就隻能說人家壓根兒就不準備不給她麵子了。
今天這場花宴,座位也是有講究的。榮恩清作為超一品的誥命太夫人,又是主家,做主座,沒問題。
而她左手邊安排的是鎮國公府的太夫人餘氏,右手邊則是內閣鄭閣老的夫人孟氏。
一邊代表勳貴,一邊代表朝臣。
隻可惜,兩邊都不搭理榮恩清。
榮恩清也不在意,笑著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發現,超過一半的人,都避開了她的目光。
剩下的大多也隻是在與她目光相接的時候,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或是微微扯扯嘴角算作回應。
超過五十人的大廳中,居然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對她釋放出了善意。
她看了看那幾個人坐的位置,隻有一個稍微靠前一些的,榮恩清大致看了一下,應該是在三品官的家眷。
剩下的幾人都是坐在末尾靠門的地方。估計都是五品官的家眷了。
就在榮恩清琢磨這幾人的時候,對她表達出善意的幾人中,有兩位站起身,來到她跟前。
兩人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笑著給榮恩清行了禮,又開門見山的表明了身份。
一個是光祿寺少卿夫人,吳氏。一個是工部屯田清吏司郎中的夫人,張氏。都是正五品。
榮恩清也沒嫌棄二人身份低,態度溫和的與兩人寒暄了一陣,這才把話題轉到了二人的來意上。
“不知吳宜人和張宜人可是有事要與我說?”
兩人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的說“可否請太夫人借一步說話?”
榮恩清也很好奇,兩人找自己什麼事。於是笑著說“在此枯坐亦是無趣,這院子裡楓葉吐紅,正是觀賞的好時節,兩位不妨與我同去一觀。”
“那敢情好啊!”兩人笑嗬嗬的應著。
榮恩清正要起身,就聽旁邊鎮國公府的餘太夫人突然問吳氏和張氏“你們這是要與榮太夫人說什麼悄悄話呢?怎麼還要背著人啊?不是都說,事無不可對人言嘛?”
榮恩清一愣,什麼鬼?這是超一品的國公府太夫人?這麼不講究的嗎?
就在這時,另一邊的閣老之妻孟老夫人也笑嗬嗬的看過來,“我也好奇得很呢,說出來給大家聽聽唄。”
此話一出,在座的不少人都將目光投向這邊。
吳氏和張氏麵色為難的看向榮恩清,榮恩清眉頭一蹙,突然覺得事情怕是要糟。
果然,就聽餘太夫人看似開玩笑,實則咄咄逼人的說“我這老婆子好奇心重得很,今兒要是不弄明白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怕是回去了也睡不著覺。快,說說唄。”
“說說啊,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就是,難不成還真是見不得人的事?”
“哎喲,這也難說。”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擠兌著三人。
吳氏和張氏已經開始流冷汗了,滿眼懇求的看著榮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