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小環渾身顫抖的指著劉清，哭道“劉管家，你怎麼能為了自己活命，就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呢！？
“我不過是府裡的一個二等丫鬟！連大丫鬟都不是，我何德何能，能讓你當上管家！？
“更何況，我的命都是四太太給的，我感激報答四太太都來不及，我又怎麼會反過來恩將仇報，讓你去對付四太太和四太太身邊的人呢？”
說著，小環膝行到榮恩清麵前，磕了一個頭，一臉委屈的看著榮恩清道“太夫人，當初您對奴婢說的話，奴婢一直都記得。跟著四太太搬來這邊府裡之後，奴婢對四太太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絕無半點忤逆。這一點，二姑娘和四老爺都可以替奴婢作證！還請太夫人明鑒！”
看著小環委屈可憐，楚楚落淚的俏麗模樣，榮恩清突然就懂了什麼叫白蓮花。
榮恩清淡淡的掃了一眼小環，還沒說話，一旁的二月就突然走到小環身邊跪下，神情堅定的說“太夫人，奴婢可以為小環擔保，小環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四太太的事。更不會做出對四老爺和二姑娘的事。”
榮恩清眼神微冷，蹙眉看向二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沒有她的允許，擅自跟著李管家等人從侯府跑過來就算了，現在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為小環求情。
她可是她的大丫鬟！不說為她排憂解難，現在還主動給她添堵！
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雲府亂成今天這副局麵，明顯就少不了小環的手筆。而二月作為她的大丫鬟，卻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隻會感情用事。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侯府舉辦花宴那次，小榮氏和雲海臨陣爽約，沒能前往侯府幫忙。她當時就讓二月親自來來這邊詢問過緣由。
結果她回話的語氣裡，滿滿的都是對小榮氏的指責，以及為小環抱屈。
當時她就覺得二月的話似乎有些不妥。可當時她主要還是為四房兩口子不顧全大局的行為感到憤怒，而並沒有注意到關於四房、關於小環的那些細節。
如果當時她能夠對四房的事情多上心幾分，或許就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了。
“太夫人，奴婢和小環是一起進府的，這麼多年下來，奴婢自認對小環已經足夠了解了。在奴婢看來，小環一直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奴婢相信，她絕對做不出劉管家說的那些事來。”
二月給榮恩清磕了一個頭，懇求道“太夫人，求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伺候您一場的份上，相信奴婢，也相信小環吧。她真的不是壞人！”
“說完了？”榮恩清冷冷的看了一眼二月，“說完了就站到一旁去。”
“太夫人……”二月還想說什麼，跪在她身旁的小環連忙拽了拽她的衣服，朝她搖搖頭，雙眸含淚，小聲的勸道“二月，你彆為我求情了。彆因為我，讓太夫人厭惡你。你好不容易才做到太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彆管我了。”
小環這一番體貼的話說出口，二月反而愈發的堅定了要為她求情的決心。
“不，我今天一定要幫你！”二月決絕的扯下小環的手，神情堅決的看著榮恩清說“太夫人，奴婢求您了！”
說著開始給榮恩清磕頭，一個，兩個，三個……
轉眼間就磕下去十幾個頭。
榮恩清麵色鐵青。
當初在她被二房、薑氏、雲家族老聯合逼迫的時候，二月都能守住本心不被二房收買，隻對她忠心耿耿。
可現在，二月卻為了一個明顯就不是善茬的小環，為了她所謂的姊妹情深，如此逼迫她！
“二月，你這是在做什麼？你難道真的要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為難太夫人嗎？你可是太夫人的貼身大丫鬟！你這樣做置太夫人的顏麵於何地？”
繡彰眼看著榮恩清麵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幾步走到二月身邊，伸手去拉她。卻被二月狠狠的甩開了手。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用你來多管閒事！”二月根本不領情，依然倔強的繼續磕頭喊道“太夫人，小環是無辜的！求您相信奴婢！”
見到二月的固執，榮恩清突然就笑了。她擺擺手，對繡彰說“繡彰你退到一旁去，不關你的事，你彆插手。”
繡彰神情無奈，恭聲應諾，退到一旁。
榮恩清這才看著二月，眼中滿是失望之色。如果沒有繡彰，梅香出嫁後，她是準備讓二月接替梅香的位置的。可惜……
“二月，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站到一旁去。”
語氣冰冷，眼神銳利。這是榮恩清給二月的最後一次機會。是選她，還是要執迷不悟的選擇小環。
“我不！”二月給出了她的答案，“太夫人，小環真的是無辜的！”
“哦，是嗎。”榮恩清語氣恢複了平靜，“既然你鐵了心要為你的好姐妹求情，那就先磕一百個響頭，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再說吧。記得，是響頭！不響不作數！”
榮恩清著重強調了“響頭”兩個，那意思明顯就是要讓二月重重的磕，往死裡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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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往死裡磕，如何能響？不響，如何叫響頭？
膝蓋下跪著的是青石地磚，真要磕上幾個能叫人聽得見的響頭，絕對會頭破血流！一百個……不用一百個，命都能磕沒了！
還在不停磕頭的二月，聽到榮恩清的話之後，身子僵了僵，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榮恩清。見她神色淡然，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頓時一顆心墜到了穀底。
“太，太夫人……”
她聲音顫抖的看著榮恩清，神情慢慢從不敢置信轉變成悲憤和不甘。
“怎麼，做不到嗎？”榮恩清輕嗤一聲，“我還以為你的姐妹情深有多堅決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就在這時，一旁的小環突然拉了一把二月，緊接著快速地移動身位，擋在二月前麵。
“太夫人，您彆逼二月了。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替二月給您磕頭了！”
說著就“砰砰砰”重重的磕在青石地上。
幾個頭下去，小環額頭上就流了血。
榮恩清眸色一深。她以為，容貌是小環的挑動小榮氏敏感神經的利器，也是挑撥雲海和小榮氏之間的罪魁禍首。可是，看小環這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會不會破相！
回過神來的二月，連忙拉住小環，然後二話不說開始重重的磕頭，一個比一個響。幾個響頭磕下去，二月額頭上也見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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