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不會落到他那種境地。”秦君屹的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蘇雲宛不滿意“萬一呢,說說看。”
“若女方寧死也不退縮,我會抗旨不遵,非她不娶,並做好雙雙殉情的心理準備。”秦君屹特意用“女方”二字。
蘇雲宛暗暗點頭,他並沒有狂妄地覺得,在皇權麵前,能以一己之力,護女方一輩子周全。
她接著問“那若是女方為了身家性命,不願赴湯蹈火呢?”
“這種情況,我會如她所願,從此暗中保護,再不去打攪她的生活。”
“你不會怪她畏懼權勢、貪生怕死?”
“是我自己無能,哪來的有臉怪她?”
不等蘇雲宛再問,秦君屹又道出宣平侯的幾處大錯
其一、太後對他親情甚篤,若他堅持到底,未必不能迎來曙光。
其二、既已成親,於蓁蓁也不願做妾,就要當斷則斷,而不是死纏爛打,害人害己。
其三、他不該將於蓁蓁送往私礦,哪怕送往邊陲之地,此生再不複相見,也比去私礦那個藏汙納垢之地好。
最後、他萬萬不該將於蓁蓁丟在私礦,說走就走。於蓁蓁因他家破人亡,僅憑這一點,他就永遠欠於蓁蓁的,更彆提是他將人推入火坑的。
這也是剛才秦君屹聽於蓁蓁說完,最為憤怒不平的一點。
幾年不見,宣平侯再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是什麼能讓一個曾經鮮衣怒馬的少年,變得如此麵目全非?
此時的宣平候正置身於距離客棧直線距離幾百公裡的深山叢中,雙目呆滯,機械地挖土救人。
他不明白,為何一夜之間,礦山會土崩瓦解,塌陷成巨大的黃土堆。
而他愛慘了的女人,經過一天一夜的調查,仍不見蹤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殺死他護衛的眾多差役悉數殺儘,然後搶了把鐵鏟,開挖廢土。
當時蘇雲宛特意控製了山崩時間,怎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少人趁亂去偷盜黃金,被大山生生活埋。
隨著一個又一個屍體被挖出地麵,宣平候的精神徹底崩潰。
他丟掉鐵鏟,蹲在地上用滿是血泡的手緊緊抓頭,痛哭大喊“蓁蓁,你在哪裡我錯了我後悔了隻要你活著,我什麼都依你都依你”
城外客棧,蘇雲宛望著秦君屹,眼中充滿欣賞。
同時她心中感慨於蓁蓁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才攤上那麼個男人。
要是離京那會,她跟宣平候回京
蘇雲宛抖了抖身子,將發散的思維往回扯。
忽然,她神色一頓,狐疑地看著秦君屹“你怎麼對於蓁蓁的事了解得這麼清楚,該不會是”
“胡思亂想什麼!”秦君屹嘴角噙笑,低斥一聲,“我隻是多年前聽宣平候和我妹提起過,再加上剛才於蓁蓁的自述,才得知這一切。”
而秦蓁蓁擔心秦君屹身陷困境,不願費力相助,才自揭傷疤,將近幾年的傷痛展露出來。
蘇雲宛摸了摸鼻子,“哦!”
“那麼現在換我問你了。”秦君屹話剛說半句,卻沒了下文。
蘇雲宛笑道“想問什麼,說來聽聽。”
他想問我特意為你挑的兩身衣服,可還喜歡?
但比起試探,他更想坦誠相問救於蓁蓁的人,是不是你?
可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問。
既然宛宛否定了她與於蓁蓁的關係,就說明她不想讓自己知道,那他便裝作不知。
隻要她在自己身邊,好好的就行。
“你是不是想問,若我是於蓁蓁,會怎麼做?”蘇雲宛眉眼含笑。
秦君屹搖頭,“她的身世太過淒慘,我不忍你設身處地去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