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找找馬車。”
四周重新安靜下來,秦沐和秦君獻回到流民暫歇的地方,沿著車輪的痕跡尋找馬車。
最終,他們在一片水流旁的沙石地停下腳步。
溪流中,幾輛畜力車的車廂被火焰燒成焦炭,隻剩下一些殘火在黑炭上隨風起舞。
拉車的馬和驢已經不見蹤跡,隻剩下一匹黑馬正在溪邊優哉悠哉地吃草,仿佛並未受到火焰的驚嚇。
秦沐圍著馬兒走了一圈,倍覺驚奇。
這馬有個樸實的名字,喚作大黑,已經被大嫂撤下馬車,成了她的坐騎,按理說不會跟著著火的車廂來到這個地塊才對啊!
實際上,是大黑眼見車廂著火,便率先揚蹄逃跑。其他馬和驢見了,全都追在它屁股後麵。
成了領頭馬的它帶著著火的畜力車一路狂奔,來到了這溪水旁。
大黑受鮮嫩的水草誘惑,止住了腳步,其他影衛騎的馬澤繼續前奔,消失不見。
至於拉車的馬和驢,出於求生的本能,它們踏入小溪中試圖滅火,可溪水深度不夠,無法如願。
就在它們被火焰灼傷悲痛嘶叫時,水草蔓延而上,鬆開了連接車廂的繩索。
受驚的馬和驢一經解放,就朝著遠方跑去,很快不見蹤影。
同一時間,城隍廟中。
青玄單膝跪地,回來複命“主子,所有刺客全部擊殺。”
“很好,坐下說”秦君屹抬了抬手。
青玄坐到他身側,將那刺客頭目成為刺蝟的異狀悄聲道出。
秦君屹下意識地看了眼另一側的蘇雲宛,為她整理了一下即將滑落的披風,才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伍少寒眉眼微動,心中一片了然。
青玄瞥了伍少寒和零七一眼,嚴聲道“主子,讓刺客近身,是影衛的重大過失。”
伍少寒和零七脊背生寒,不約而同地垂下了頭。
“特殊時期,讓他們將功補過即可。”秦君屹道。
他知道青玄的嚴苛和刻板,並沒有稱自己也被蒙騙過關。
影衛本就要替主子排除所有危險,嚴格說起來,確實是他們失職。
青玄深知眼下特殊情況,不宜懲罰傷身。隻嚴厲地瞪了兩人一眼,暗搓搓記在賬上,以待來日再算。
秦君屹又詢問了傷亡情況,交談間,秦沐和秦君獻回來了。
秦沐看到青玄,身形頓時一滯,激動得臉頰顫了顫,隨即彎下直挺的腰背“統領。”
青玄的臉色罕見地變得和緩,“近來可好?”
“是,一切都好。”秦沐說完,意識到剛發生搶劫和刺殺,忙補充道,“我是指在今晚之前,現在狗皇帝露出了獠牙,接下去的一路再難太平。”
青玄認可這話,轉而對秦君屹道“主子,再加派些人手到您身邊吧。”
秦君屹沉吟片刻,“不用,你們隱在暗處策應,不讓敵方摸到我們的力量。”
今夜之事,他之所以沒在流民搶劫叫支援,就是想等暗處的刺客現身,再一網打儘。
而代價,就是秦家的所有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