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村民大步走到荒廟時,流放隊伍正在大門口整隊出發。
一輛輛馬車、騾車、驢車從寺廟側邊的空地上趕出,犯人們按序登車,井然有序。
村民們看著一匹匹高大的牲畜,眼睛都紅了。
他們村唯一的老黃牛,早已被人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要是能截下這些牲畜
站在大門台階上的鐘威看到他們眼中滿滿的貪欲,不由冷哼一聲,左掌放至腰側的佩刀刀柄上,大步流星走過去,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離隊伍遠點!”
見著一臉凶神惡煞的鐘威,打頭的村長收起垂涎欲滴的麵孔,彎腰賠笑道“差爺,彆誤會,我們是來找人的。昨夜我們村十幾戶人家在這廟裡徹夜未歸,他們還在裡麵嗎?”
鐘威上下打量來人,眼神冰冷如霜“你們想來分一杯羹?”
村長呼吸一滯,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們不吃那些,隻是來尋人而已。”
“是麼?”鐘威嗤笑,漆黑的目光威嚴掃視所有來人的眼睛,“凡是吃人者,自當做好被人吃的準備。”
本就懼怕差役的村民一個個倒抽冷氣,縮起脖子不敢與鐘威對視。
村長大駭,結結巴巴道“這這”
那些人都被官差吃了???!!!
“你們中誰還吃過人肉,出來受死!”鐘威威聲喝問,右手向上一舉。
附近的數名官差拔出佩刀,氣勢洶洶靠近。
“我沒有。”“不是我。”“我也沒有。”“”
十幾個來人嚇得屁滾尿流,四處逃竄。
“頭兒,要殺了他們嗎?”說話的官差經過幾次拚殺,早已不懼手染鮮血。
鐘威搖頭“這種人多得是,殺是殺不完的,趕路要緊。”
官差應了聲“是”,繼續去維持秩序。
這個小插曲被一個影衛稟告到秦君屹麵前時,裴氏正在跟他搭話話。
自前些天晚上她來探病後,每日三餐都來找秦若珊,意圖借機跟秦君屹親近。
然而,秦君屹早已勘破她的心思,隻將她當空氣一般,連個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
昨夜華大夫診斷後,確定老夫人和秦若嵐已經痊愈,陪護之人可能是做好防護措施的原因,也都身體康健。
自此,縈繞在秦家的陰雲就此散去。
裴氏昨晚聽華大夫說完,心裡複雜極了。
有女兒痊愈的喜悅,有老夫人痊愈的遺憾,還有即將失去靠近秦家理由的懊惱。
裴氏幡然醒悟,自知對大兒子虧欠良多,想要餘生好好彌補。可她對老夫人的恨意更甚,覺得都是老夫人的緣故,才導致母子倆成了今天的局麵。
她設想的最好結果,是年邁的婆母挺不過這關,失去至親的大兒子悲痛難當,她就能趁虛而入,事半功倍。
然而這些天,老夫人的病情得到有效控製,從未呈現出油儘燈枯之兆。
為此,她生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聯合被欺壓的妯娌林氏,喂老夫人喝下毒藥,讓她一命嗚呼。
至於毒藥來源,她知道有個女犯在采集藥草時,偷偷收集了一些,以供防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