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叔神色頗為不滿,狠狠瞪了秦沐一眼。
剛才聽秦沐講述時,他就頻頻皺眉。
這些外麵的事,不該說與蘇雲宛一個後宅婦人聽。
現在見蘇雲宛有從寬處置秦興朗之意,隻道果然婦人之仁。
可秦沐怎麼回事,為何也會犯心慈手軟的禁忌!
秦沐看出他的不滿,解釋道“秦宏義的身份不一般,又留有後手,若現在趕儘殺絕,父親的那些義子定會感到寒心和不安,他們現在身任要職,不利於幽州的穩固和團結。”
實際上,分散在幽州各地的先王爺的十幾個義子聽聞旁支叛變一事,確實人心惶惶、躁動不安。
他們曾親眼目睹甚至參與過先王爺對先祖義子的加害,如今僅剩的三個被納入親族之人也沒能逃脫,難免生出一種物傷其類之感。
未來某一天,自己會以怎樣的方式被卸磨殺驢?
這種憂患意識,在有心人的挑撥離間下,日益日益俱增。
幾日後,他們陸續收到一份秦二叔和秦沐聯合簽發的調令速速簡裝前往幽州府。
眾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鴻門宴、單刀會等詞。
可是,即便秦家有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一網打儘的可能,眾人還是立即著手安排公務,並以最快的速度動身。
等人員到齊,秦沐將那幾個旁支的反叛之舉詳細道出,並追溯多年前的蠢蠢欲動之舉。
參會的眾人都沒感到意外,也沒有一人表示質疑。
據他們所知,那三人與他們義父的鬥爭,在義父還在世子之位的時候就開始了。
先祖崇尚狼性精神,將一眾義子與親生兒子放在一起角逐。
先王爺雖身為嫡長子,非但沒能得到任何優待,反而更加嚴厲。
但凡先王爺的武功比試或軍事推演等輸於其他兄弟,都會受到比其他人更加嚴苛的懲罰。
而秦宏義,則是他最強勁的對手。
兩人關係可想而知。
秦沐仔細觀察眾人神色,接著道出秦宏義留下後手之事,並點了點桌上的白紙,道“這些天來,想必你們的身邊都出現一股反動的聲音,現在把名單寫下來交給我。”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當如何下筆。
秦二叔目光威嚴掃視全場,沉聲道“放心,若他們著實無辜,本將自會還他們清白。可若他們是秦宏義的人,爾等就犯下包庇合謀之罪,禍及全族。孰輕孰重,好生掂量掂量!”
眾人心中一凜,紛紛抓起筆,刷刷刷開始寫起來。
內容包括什麼人、在什麼場合、說了怎樣的話,以及他們的主觀判斷等,事無巨細。
待好不容易寫完,幾人已經冷汗涔涔,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秦沐見他們還算配合,這才拿出秦君屹早已留下的親筆信,交由眾人傳閱。
信上,秦君屹表明他感念幾個族叔曾經做出的貢獻,並采取懷柔之策,希望消弭昔日恩怨,全族凝聚共進退。
可若族叔趁著自己遠征期間發動叛變,那他就會按族規和軍法處置,讓涉事人員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