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沉悶的銅錢相互碰撞落在桌麵中間。
“悶十文。”
肩膀搭著毛巾的人瞅了剛才丟銅錢的人一眼。
“你贏了錢任性,我可沒那麼多錢。”
隻見他右掌壓住牌順桌邊雙手捧住,小心攤開兩張。
黑桃a,黑桃10,剩下一張裝作已經看牌的樣子,笑嘻嘻地丟出銅板。
“嘿嘿,跟,我上二十文錢。”
李明朗已明白遊戲規則。
看牌後要放悶牌下注的雙倍。
很快便轉到李明朗位置。
“他都看牌下注了,我也看下牌。”
李明朗摸起三張牌,左手臂費力地開下一張。
方塊9,梅花3,故作鎮定地展開最後一張牌。
方塊8。
江雪微眯著眼伸過頭想看牌,李明朗合起牌痛快地丟出二十文錢。
“跟,我也上二十文,到你了。”
對麵的人麵容憔悴,看牌之前顯得自信從容,對新來的少年壓根沒放在心上。
前幾局是試探,可以判斷出他是個有牌就上,沒牌就會棄的主。
可偏偏這次他不信,嘴角一笑,抓起數好的一摞銅錢自信地放在中間。
“繼續悶十文。”
明朗道“相互認識一下吧,這樣好稱呼啊。”
“玩了這局可能以後沒機會見麵了,認識什麼啊,下次還能活著見到再介紹。”
正對麵的人說道“到你說話。”
“你急什麼,我再看看牌不行啊。”
兩人耐心地看著他把牌反複攤開又合上。
窗前的人拉來小凳子坐到他的身後。
“可以。”
玩家輕舒一口氣,笑道“還用你說啊。”說完便抓兩摞銅錢丟去。
江雪輕聲道“你什麼牌啊?”
“你看著就行了。”
李明朗還有其它目的,想從他們口中得到某些看似有用的信息,在牆破鎮或許能派上用場。
明朗左掌按住大銀元寶,道“這麼大的銀子怎麼壓啊,我又沒有帶太多銅錢。”
江雪笑道“有人跟你說過的,一兩銀子可以換一千文錢。”
對麵的人說道“那是老百姓的說法,官家能兌換一千多。”
江雪有意隱藏文蓮的名字,對於未得到信任的人最好保留部分信息。
聽到他的話,李明朗警惕起來,笑道“兄弟,怎麼個說法?”
旁觀者道“這還不明白啊,官家換給老百姓一千文,他們自己去換能換一千多,將近一千五了。你們來多久了?”
“半年,嗯,準確的說應該是快半年了。”江雪道。
在場的人輕歎氣。
明朗道“怎麼了?乾嘛都唉聲歎氣的?”
棄牌者道“我來這鬼地方兩年了,能活到現在真難啊!至少找到一份工作,每天兩個銅錢,在這個叫什麼牆破鎮的地方,買個包子就得花一個銅板。你們說說,這點錢有什麼用啊!”
旁觀者道“你算好的了,聽你說過你老板人還行,至少你沒受多少委屈。我就倒黴了,遇到那麼個遭瘟的老板,老是罵人,動不動就扣工錢。”
江雪想說話,李明朗緊抱住她。
明朗道“是啊,都不容易。”
對麵的人說道“你這麼小的年齡在哪上班啊?估計沒有地方敢用你吧。”
棄牌者和剛剛說話的人笑了起來。
“哎哎哎,到誰了啊?玩牌的關鍵時候,彆扯那些沒用的。”
明朗接過左邊玩家的話,笑道“不好意思,到我了。”
少年隨意地摁開三張牌,微笑著將牌丟到碼放整齊的牌當中。
“就知道你是炸雞的,我再悶十文錢。”
“剩我們兩家了,我還怕你啊,跟,二十。”
江雪笑道“炸雞啊?”
“跟你想吃的那個炸雞不同,在這裡的說法叫,嗯,”
旁觀者見少年一時回答不上,笑道“美女,炸金花裡的炸雞就是沒有牌瞎上的意思。”
兩位未棄牌的玩家麵帶笑容。
江雪額頭抵在李明朗額頭,溫聲道“你錢多是嗎?沒牌還送錢給人家,以後錢交給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