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就是墨家雪女了,冷若冰霜,不染塵埃。
此時,訂了一間客房的雪女,已經來到了六國論道館一樓。
這裡有六國士子談經論道,百家弟子爭辯駁論。
這也是為什麼雪女會選擇在論道館歇息的原因,因為這個地方本身就有很多六國之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
隻要混入其中,反而沒有那麼顯眼。
“暴秦無道,禍害蒼生,當誅,當滅!”
哪怕一樓十分吵鬨,但這聲暴喝依舊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包括雪女在內,所有人瞬間尋聲望去。
那是一名年輕男子,名為趙啟,不僅是一名墨家弟子,他還是趙國皇室成員。
對,就是那個前不久被大秦滅掉的趙國,嬴政並沒有將趙國皇室趕儘殺絕。
此時的趙啟明顯喝多了,酒意上頭,回想起亡國之恥,不免目瞪欲裂。
隻見他身形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的走向一樓中間最大的論道台。
“砰!”
隨著一聲大響,半壺酒被趙啟直接砸在論道台上。
“可有秦國士子,敢上來與我一論!”
趙啟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望向秦國士子所在的那個方位。
偌大的一樓,本來就被劃分為七處,分彆對應天下七國,每一處都有各自國家的士子。
趙啟也望向秦國士子所在的那片區域。
“怎麼,秦國不是強大嗎,不是能吞並天下嗎,現在竟無一人敢與我對峙論道!”
麵對趙啟的挑釁,秦國士子這邊有人回應道。
“我秦王陛下有令,所有大秦士子,可與任何人討論百家學說,諸子道義。”
“但唯獨遇到指責大秦者,不得辯論,不得與之爭。”
“陛下說了,大秦之功過對錯,自有世人評說,自有千古後人論斷。”
哪怕剛才趙啟的言論已經大不敬了,但這些秦國士子依舊是在禮讓。
“哈哈哈,秦國士子裝謙虛,裝大度,裝仁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趙啟將手中那壺酒仰起來,大喝一口,接著說道。
“既然,你大秦世子不敢上論道台,那我趙啟有三問!”
“一問大秦為何要滅我故國,吞並天下!”
“二問大秦為何要如此殘暴,不顧百姓死活!”
“三問若是天下歸於大秦,大臣能有何前景!”
此時,趙啟的這番問話,已經吸引了整個論道館數百人的圍觀。
所有人再次看向秦國士子所在的區域。
然而,秦國那些士子們再次搖頭。
“諸位,不是我們不願站出來辯論,也不是我們大秦理虧。”
“而是秦王陛下真給我等交代過,隻可論百家之道,不能為大秦辯護爭論。”
眼見秦國士子再次拒絕,所有人都搖頭歎息。
“呸!”
中間論道台上,趙啟直接狠狠的淬了一口。
“不是赳赳老秦嗎,不是虎狼之秦嗎?”
“竟然這麼軟弱,連爭辯的勇氣都沒有!”
“繼續裝下去啊,繼續裝禮讓,裝謙虛,裝大度啊!”
“一群虛偽的秦國士子,究竟是你們虛偽,還是你大秦的陛下虛偽,嬴政虛偽!”
聽到這裡,論道館內所有人都震驚了,尤其是屬於趙國士子的那片區域。
“完了,趙啟這麼做,著實有些過了!”
“快!快去把他拉下來,不能讓他再胡鬨!”
其他人也是震驚,雖然是論道館,可以暢所欲言。
但所有人都有一個底線和共識,隻討論百家學說和道義。
無論如何,絕不刻意針對某一國的國君。
而現在,趙啟明顯過分了,不僅直指秦國國君,甚至還直呼國君大名。
趙啟是墨家弟子,台下,同樣身為墨家弟子的雪女,也是秀眉緊皺,心中暗道。
“我墨家怎會有如此不知禮節和規矩的弟子,實在過分了!”
雖然同屬墨家,但對於台上的趙啟,雪女實在有些厭惡。
很快,便有趙國其他世子過來,準備拉走趙啟。
然而,趙啟似乎來脾氣了,怒目圓睜,指著秦國士子的方向,嘶吼道。
“怎麼,不敢站出來了嗎!”
“你們慫了嗎!嬴政慫了嗎!”
眼看趙啟越來越無禮,台下的雪女當即便準備動手。
畢竟,雪女也是墨家的一名統領,有墨家弟子公然破壞規矩,無理挑事。
雪女有權清理門戶。
不過,就在雪女調動內力,即將動手之時,論道館外傳來一道恐怖至極的聲音。
“賊子,你越界了!”
與此同時,無邊黑霧席卷,將整片天地都徹底籠罩。
這道聲音攜帶著無窮殺伐之氣,猶如九天雷霆一般砸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