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麼早,是準備去砍柴嗎?”
“呀!”
阿寧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怯生生的望著陳一凡,眼睛裡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嚇到你了嗎?”
“嗯,不,沒,沒有。”
這已經是陳一凡在這裡停留的第二天早上了,阿寧好像還沒有適應家裡忽然多出來一個人,老是被神出鬼沒的陳一凡給嚇到。
現在是淩晨四點,陳一凡在聽見響動過後便看見阿寧背起了一卷麻繩,陳一凡知道這是阿寧捆柴火的工具。
“一凡你不用管我的,你睡覺就好。”
阿寧兩隻小手在胸前晃來晃去,極力的安撫著陳一凡。
“天這麼黑,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就當作是看看這邊淩晨時候的風景了。”
“不,不用那麼麻煩的。”
“走了走了,一會把老人家吵醒了。”
陳一凡拿過阿寧身上的麻繩,自顧自的朝著門外走去。阿寧見勸阻無果,急忙拿起一旁的斧頭跟了上來。
“天完全是黑的嘛!你一般都這個時候出門砍柴。”
“嗯,因為我得快點回家照顧奶奶。”
“嗯。”
兩人並肩走在田野上,周圍是成片成片的金黃稻穀,淩晨的霧氣使整個稻田都充滿了稻香味,周圍還能聽見蟋蟀和青蛙的叫聲,可以說是十分愜意的一個清晨了。
“一個人走夜路不怕危險嗎?比方說遇到壞人什麼的?”
“剛開始確實很害怕,好幾次我都因為不知名的叫聲癱坐在了田埂上,後來才發現其實不管我怎麼哭也不會有東西來找我,所以就慢慢的習慣起來了。”
“那要是遇到妖魔怎麼辦,這一帶會有那些東西嗎?”
“這附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妖魔了,而且媽媽說隻要唱起她教給我的歌,那樣妖魔就不敢靠近我了。”
“這麼神奇的嗎?”
“嗯。”
說起自己的媽媽,阿寧顯得有些高興的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唱起了那首所謂的能抵禦妖魔的童謠。
陳一凡當然知道這是假的,隻是沒有必要去刻意揭穿這些事,阿寧應該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隻是單純的對母親感到思戀罷了,隻是這一事實沒人願意掀開。
“啦,啦,啦啦”
阿寧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一點一蹦一跳的在田野上行走著,跟在後麵百無聊賴的陳一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種父親帶著孩子趕路的感覺。
陳一凡無法想象,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像阿寧這種孩子是怎麼在沒有顯赫身份的條件下活到現在的,阿寧家庭貧困,甚至無父無母,隻有一個雙目失明的奶奶陪在身邊,這樣的環境居然能造就阿寧這樣的性格!
跟阿寧一比起來自己不就有種報複社會的感覺嗎?陳一凡倒是對這個丫頭越發感到好奇了。
“喂!小心。”
“呀——”
一蹦一跳的阿寧不小心踩到了田埂的邊緣,因為泡水軟化的泥土馬上就塌了下去,好在陳一凡眼疾手快的揪住了阿寧的後衣領,才避免了阿寧跌入水中。
“天黑,注意安全。”
對於阿寧這種體重的丫頭,陳一凡就像拎小雞一樣將阿寧給拽了上來,可以說是一點力氣也沒花。
“對,對不起。”
阿寧縮了縮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陳一凡嚇到了一樣,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走在後麵。
“喏!抓住。”
陳一凡將麻繩從肩膀上拿下來,自己抓住一邊,將另一邊遞給阿寧。
“謝,謝謝。”
阿寧慌張的抓住麻繩,像個孩子一樣安靜的跟在陳一凡身後,時不時的用另一隻手摳摳麻繩的線團。
從遠處看這邊的話陳一凡就像用皮鞭牽著奴隸的奴隸主一樣,近看的話又顯得陳一凡和阿寧兩個人像懵懂的戀人一樣,當然隻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在田野間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陳一凡終於來到了阿寧平時砍柴的地方。山腰下麵是一片光禿禿的亂石崗,山腰上則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樹枝,時不時就會有一陣陰風吹過亂世響起一陣淒厲的聲響。
“明明你們家後麵就有一片樣貌更好的樹林,為什麼要跑這麼遠來這邊呢?”
“因為那些樹是舅舅的,他不讓我進去撿柴。”
“哈!”
合著除了那個茅草屋是阿寧的,屋子前後左右的東西都是阿寧舅舅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麼霸道,等走的時候把他砍了會不會好點。
阿寧帶著陳一凡開始向山上爬去,經常來這裡砍柴的阿寧可謂是輕車熟路,在靈活的繞過一片亂石後,兩人也是來到了山頂的位置。
“不是說要砍柴嗎?沒必要來這麼高的地方吧?”
“咦?因為一凡你不是說想要看這邊的風景嗎?我感覺這裡的日出特彆好看,所以就帶你來了。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好了,我去砍柴。”
“我幫你吧,這樣會快一點。”
“不用不用,一凡是客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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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倒不覺得自己是客人,準確的來說自己是麻煩會比較貼切。
看著阿寧雙手握緊斧頭,吃力的劈砍在足有人小手臂粗壯的樹枝上的樣子,陳一凡不禁懷疑這丫頭的力氣有那麼小嗎?經常乾活的人應該不至於吧?
“我來好了。”
陳一凡從阿寧手裡奪過斧頭,用力砍在樹枝上,才意識到這種樹木有多堅硬。
“一凡你去休息就好,我來就行。”
阿寧想要將斧頭奪過來,陳一凡則將斧頭高高舉起,因為阿寧身高不夠的原因隻能拚命的踮起腳尖去搶,時不時還要跳起來看看能不能夠的著。
“很危險哦,這裡可是山坡。”
“正因為這樣,所以才呀!”
阿寧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到了陳一凡懷裡,雙手則輕輕的扶住陳一凡肩膀,才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對,對不起。”
阿寧急忙抽身離開,對著陳一凡不停的鞠躬道歉著,兩個辮子像鐘擺一樣瘋狂的上下擺動著。
“所以說我來就好了,冒冒失失的。”
“對不起。”
阿寧重重的給陳一凡來了一個九十度鞠躬,半天也沒抬起頭來。
“所以說你先休息就好。”
陳一凡用斧頭的手柄輕輕的敲了一下阿寧的頭,示意阿寧不必那麼認真。
在陳一凡的好一陣勸說之下,終於是從阿寧的手上奪過了斧頭的控製權,一旁的阿寧也沒閒著,在周圍不停的撿著樹枝。
隻有實際上手了才知道事情有多艱難,陳一凡發現這種樹枝比一般的要堅硬不少,感覺把某種東西砍成兩半都要比這個好使。
而且這種樹枝還燃燒極快,產生的煙霧也比較大,簡直是集眾多缺點於一身,估計它自己也沒想到都已經進化成這樣了還有被變成柴火的命運。
不管怎麼說,陳一凡始終是一個練劍的,要是在這種地方輸給一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頭的話豈不是很沒麵子。
在辛苦傲戰了兩個半小時後,陳一凡終於是湊齊了和上次見到阿寧時所差不多的用量,這訓練量都快趕上當初在拉爾西斯的時候了。
“一凡你快看,太陽出來了。”
阿寧一手抱著一捆柴火,一手指著太陽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