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封閉的洞內,陳一凡看不清米克斯是何種表情,也不知那麵罩下的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陳一凡想伸手將他拉進來,可最後卻沒有那麼做。
不僅僅是做不到,也有可能是不想了。
忽然,米克斯身軀一震。整個人都被什麼往洞內推了半米,緊貼洞壁的盔甲也發出“吱吱”的摩擦聲。
刹那的功夫,米克斯便如被固定在原地般不再動彈,麵向洞內的身軀也掛滿了白霜。
陳一凡自然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巨龍的吐息已經降臨在了米克斯身上。
絲絲的涼意浸入洞內,哪怕是在這個全封閉的空間內陳一凡也感覺仿佛血液都要被凍結一般。
而米克斯,他死了。
以一個四級戰士的身軀,硬生生扛住了古龍的吐息。
陳一凡再也壓抑不住自身的窘態,原本隱藏十分巧妙的邪眼也在此時展開,讓陳一凡在黑暗中清晰的看到了米克斯那冰冷的身體。
此時的米克斯毫無生機,身上那副堅硬的盔甲和血肉已經完全貼合在了一起,整個人如聽冰雕一般。
“看吧!這就是你的不作為!明明你可以將他拉回來自己擋住洞口的,可你怕了!”
一陣戲謔的尖銳聲音在陳一凡腦海中響起,這個聲音是多麼的令人討厭,令人憎惡。
“我……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把他拉回來!我太弱了!”
陳一凡顫抖的用聲音解釋,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臉頰。
“你在撒謊!你明明可以救他!可你隻是個懦夫!是個人渣!是個拋棄同伴,隨意踐踏生命的敗類!”
腦海中的聲音忽然加大了音量,就像要把陳一凡的腦袋撐開一般。
“不是的,我隻是……隻是。”
陳一凡的眼珠瘋狂的轉動著,腦海中的三個聲音近乎要將人逼瘋。
“你這樣的人,果然還是死了比較好吧。”
腦海中的聲音又忽然平靜下來,沒有在嘲笑,也沒有在譏諷,反而像是在勸誡一般。
“我……死了,會比較好嗎!”
陳一凡的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淬了毒的飛刀,正緩緩的伸向自己手腕。
“一凡?”
“誒!”
陳一凡猛的回頭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洞內已經有了一絲光亮,細看才發現是七瀨已經凝聚出了一團火焰。
陳一凡握著飛刀的手抖動了一下,顫顫巍巍的將刀插回了後包中。
此時的幾人都不好受,巨龍給予的不僅是身體上的打擊,更多的是心靈上的摧殘。
秋抱著七瀨,詩倚靠在牆角,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陳一凡。
陳一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緩緩的伸手摸了摸左眼。
空的!自己沒能控製好左眼,將邪眼展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我!我……”
陳一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低下頭沉默不語。
“米克斯!”
這時,詩注意到了堵在洞口的那堵冰牆。而形成牆體的分明是米克斯啊!
詩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用近乎爬的方式越過了陳一凡,來到了米克斯的身前。
詩的手掌搭在米克斯的頭盔上試圖感受那一絲溫度,可回應她的隻有盔甲那冰涼的觸感。
“米克斯!米克斯!”
詩哽咽著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著米克斯的名字。
七瀨也擠到米克斯身前,試圖打開那被冰封的麵罩,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抬起一絲縫隙。
豆大的淚珠在兩人眼中不斷落下,在接觸到地麵的瞬間便化為了冰麵的一部分。
秋死死的咬著牙關哽咽著,儘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凡,你明明跟我保證過的?”
秋哽咽著說道,用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陳一凡。
陳一凡低頭不語,事實上壓根就沒有聽到秋在說些什麼。
“你回答我啊!”
秋猛的揪住陳一凡衣領,憤怒的咆哮著。
陳一凡沒有掙紮,任由秋揪住自己。
“秋!”
七瀨急忙拉住秋的手臂,拚命的搖著自己腦袋。
“彆這樣,求你了!彆這樣。”
秋緩緩的鬆開揪住陳一凡衣領的手,終於再也忍耐不住自己的淚水。
“你明明很強,為什麼就沒有保護好米克斯?”
秋有氣無力的說著。
“我,我……”
“我有什麼辦法啊!那可是龍!是龍啊!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樣的生物攻擊下活下來的!”
陳一凡忽然大喊道,那隻醜陋的邪眼再次毫無保留的展示給了幾人。
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的再次揪住陳一凡衣領怒吼道。
“說什麼不知道怎麼活下來的!米克斯不是為了保護我們而死了嗎!”
陳一凡這次絲毫沒有給秋麵子,一拳打在秋的臉上。
手指上本就因為先前嘗試釋放魔法而一直在流血,後來又經曆巨龍那樣的吐息化為了血紅色的冰塊。現在一拳打在秋的臉上直接化為了一堆碎渣。
這猶如指虎一般的碎塊直接劃傷了秋的臉龐,秋也被這股力量直接打到了一邊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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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七瀨嚇了一跳,急忙去扶起嘴角溢出鮮血的秋,又用擔心的目光看向陳一凡。
這一拳陳一凡下意識的控製了一下力道,不然就不是留點血那麼簡單了。
“你這家夥!”
秋也生氣了,掙紮著不顧七瀨的阻攔就要撲向陳一凡。
然而秋怎麼可能和陳一凡這種常年經曆戰鬥的人相提並論,隻是片刻的功夫便被陳一凡壓在了地上。
陳一凡也沒有用拳頭招呼秋,隻是就這麼死死的壓住不讓他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