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一片凹凸不平，摸上去手感冰冷滑膩，很是瘮人。
寧溪條件反射地就要把手縮回去，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浮雕一類的東西。
不，不是浮雕，就是那種凸起的硬殼塑料。
想來也是，浮雕成本太高，遠不如塑料便宜。
寧溪確定後，才開口道。
“這裡的牆上有凸起的圖案，你們小心點，儘量感覺一下。”
她蹲下來，仔細摸索上麵的圖案，卻發現有一部分凸起是文字。
“波劫蓮花菩薩，食人肉，飲人血，似魔非魔，似佛非佛，欲稱魔佛。”
“凡信仰者，供上祭品，以烈火加身，洗去此生罪孽，方可追隨菩薩去往極樂世界，享永世太平。”
寧溪有學習盲文的功底，很快便摸出了這些文字的內容，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念完之後，李流星先忍不住開罵。
“吃人肉，喝人血，這玩意也能算佛？”
“還要讓信仰它的人獻上人命做祭品，然後自焚而死，簡直就是魔鬼吧！”
於念夏站起身來，回答道。
“它的確是魔，因為它的定位是魔佛，魔在前，佛在後。”
“它似乎認為，人是邪惡的，隻要活著就是罪孽的集合體，唯有烈火焚身，才能洗淨罪孽。”
“而它吃人殺人，其實是在為這方世界除害。”
這個觀點一時間讓所有人都沉默了。
仔細一想，其實也並沒有什麼不對。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但人性本惡才是絕大多數情況。
最近一段時間，網絡上關於未成年人犯罪的話題熱度極高。
這也證明了，並非小孩子就不懂作惡，相反，小孩子的惡往往更直接可怕。
寧溪歎了口氣。
“歪理邪說，扭曲事實罷了，魔佛這個稱呼還真是名副其實。”
“什麼時候殺人吃肉的邪物，也能被冠以正義之名了。”
不過是詭辯罷了，真要反駁起來，寧溪能提出十幾個不同的反方論點。
但她懶得說，這種蠱惑人心的邪神根本沒有爭論的必要。
對待它最好的方式，就是像它殺人那樣，一刀宰了它。
不過到了這裡，整個故事也逐漸清晰了起來。
六人繼續往下走，終於來到了第三個房間。
出來時，他們才發現出口竟然在一尊雕塑體內。
這樓梯修得很巧妙，剛好開在雕塑背後，出來就是花滿黑色紋路的牆壁。
這裡的空間比之前的要大上一倍，顯得格外空曠，令人渾身發冷。
因為這裡是一個祭拜菩薩的廟宇。
波劫蓮花菩薩的雕塑就在大殿最中間，那張似笑非笑的麵容隱隱有些扭曲，正垂眸看著下方的眾人。
而塑像周圍，擺滿了各種人骨製品。
人皮鼓，人皮唐卡，腿骨號角，人骨笛……五花八門，應有儘有，都是密宗常見的法器。
明明應該是金碧輝煌，神聖不可侵犯的佛教殿堂，卻充滿了陰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