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完情報後，寧溪和於念夏心中都有些發沉。
因為她們發現，如果一切猜想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一個極其恐怖的牢籠。
所有人，都是長著複眼的怪物。
而兩隻眼睛的人類少得可憐。
“姐姐，彆著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鎮定。”
十歲的於念夏表現出了驚人的冷靜，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一點一點地複盤那些線索。
“首先，我們的記憶一定被動過手腳，可能是被清除了一部分，也可能是被完全替換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
“我更傾向於，我們的記憶是被替換了，現在腦海中所記得的那些生平，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因為按照我的人生軌跡，我應該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十歲小學生。”
“但現在我，我的腦子裡卻冒出來很多我完全不應該知道的名詞和知識。”
寧溪沒有反駁，其實她也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虛假。
因為她能想起的，都是一些大概的事件，比如中考，畢業，工作，買房。
但是當她試圖去回憶一些微小的細節時，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比如現在，寧溪試圖去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吃了什麼晚餐，卻沒有絲毫印象。
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想起來，自己當時在乾什麼，又吃了什麼。
這明顯不對勁，人就算再健忘，也不至於會忘記昨天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真正的記憶，是從今天早上開始的。
在此之前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什麼東西編造出來，然後塞進她腦子裡的。
寧溪深吸一口氣，用眼神示意於念夏接著往下說。
小姑娘點點頭，繼續說道。
“首先，我既然給我們下了這樣的心理暗示，就說明我是知道，我們將會麵臨這樣的處境的。”
“究竟是什麼情況，才會讓我們連人類有幾隻眼睛，五官怎麼長，這種常識都會搞錯？”
於念夏輕輕吐出一口氣，說了一個寧溪不太了解的詞。
“我懷疑，我們是被汙染了。”
寧溪微微一愣。
“汙染？那是什麼？”
於念夏示意她坐下，耐心地給她解釋。
“雖然沒有獲取這段知識的記憶，但我知道，有一種神話中的邪神，可以通過精神汙染，篡改人的認知。”
“通過這種手段，祂能夠讓人類完全改變思維，成為祂最忠實的信徒。”
寧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邪神篡改了認知，覺得兩隻眼睛的人都是殘疾？”
“但實際上，人類本來就是兩隻眼睛，其他的那些才是怪物。”
於念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會是邪神降臨，如果是本尊的話，我們根本沒有恢複思維的可能。”
“我更傾向於，這裡存在著的是邪神的一絲氣息或力量。”
“這已經足夠改變我們的認知，篡改我們的記憶，讓我們生活在怪物的包圍下而毫不自知。”
聽她這麼一說，寧溪頓時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不對，會怎麼樣？”
於念夏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會被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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