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燭火輕顫。
其他人都走了。
父皇讓她留下看顧上官澍,她沒有拒絕。
耳邊,仿佛還回蕩著父皇聲音,帶著濃濃的歎息。
“纓兒,你可知嶺南災民為何安然回鄉嗎?”
“你可知他們為你建了一座生祠?”
“你知為何,你犯下了滔天大罪,父皇本想罰到你跪昏過去了事,可是一夜,便放你回去了?”
之前她不知,現下她知道了。
四百萬兩。
原來她趙纓已經貴重到,膝下百萬兩白銀以及三十萬百姓的性命……
經建熙帝的口述,趙纓眼前,仿佛重現了那日殿裡的場麵。
“陛下,臣有法子……”
“哦,愛卿直言。”
“臣願捐出四百萬兩白銀,以解君憂!”
“隻是臣有一條件……”
“你說!”
“臣……懇求陛下,讓臣帶承乾公主……回家。”
“上官澍,你上官家雖是名門望族,京城門閥,可四百萬兩也不是個小數!”
“是……臣的一半身家。”
“即便你不求朕,朕也不會將承乾怎樣,你何至於獻出半部身家?”
“陛下諒解……為情,公主是微臣之妻,素來身子嬌弱,臣不忍她跪在寒天凍地裡,為名,公主身份尊貴,怎可如此跪在長街之上,忍受百官歧眼?”
“你這樣說,倒顯得朕狠心了……”
“陛下與臣所處身份不同,為父,自然要教子,為夫,隻願妻子一切安好……若陛下氣怒未消,剩下的懲罰,臣願替。”
“罷了罷了……”
……
原來,他不是在苦肉計,他是真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不是深愛趙瑤嗎?
甚至為了她要造反……
對上官澍口中的愛,她不信了。
真的不信了。
可是種種事實擺在她麵前,她……
蠟燭劈裡啪啦的響,火影在上官澍的臉上跳躍。
他瘦了,滄桑了不少。
明明距離上次見麵,也就過去不到一個月。
趙纓想起,上次見麵,還是在崇慶殿的內殿。
她忙著給趙瑤作戲,裝昏進了內殿,她知道趙彥會過來,但她不怕,趙彥是她的人。
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趙彥,透過門縫,她看到上官澍朝她這裡走過來了。
他來做什麼?
她怕上官澍壞她的好事,就隻能躺到床上,裝睡。
吱吖。
門開了,又被他輕輕關上。
一室昏暗,隻有從窗戶泄進來的幾縷月光。
安靜至極,靜到她能清晰地聽到上官澍的腳步靠近她的聲音。
他在她床邊坐下,低低叫了聲,“纓兒?”
她沒回答。
他卻說道,“纓兒你彆急,我給你解毒……”
然後,她就感到身上一重,男人清冽的氣息竄入她的鼻間,緊接著,唇瓣一熱。
與此同時,她的腰被掐住……
剩下的,她不用想都能想到。
這套流程,她太熟悉了。
她實在裝不下去了,起身用力將他推開,然後抬手賞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