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倒是寵他,朗笑道,“待為兄恢複功力,為你捉來!”
“嗯!”鬥笠男笑容甜美。
二人隻打算暫住,於是屋子裡的東西什麼也沒動,隻把驢車上的貨卸了一些,打開一看,竟都是棉被。
鬆鬆軟軟,雪白的外襯,不僅看起來舒服,摸起來更是舒服。
二人分彆拿出兩床,一床當褥子,一床蓋在身上。
初春的山裡,入了夜依舊冷得很,二人隻從被子裡鑽出了個頭,闔著眼,看著很安詳。
鬥笠男突然睜開眼,看向道士,“二哥,你說大哥真的在京城嗎?”
道士聞聲也睜開了眼,俊朗的眉宇間有些凝重,頓了半晌,他回答,“沒錯,我算了算,大哥在這個方位。”
鬥笠男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那若是咱們和大哥走岔了呢,大哥現在不在京城了怎麼辦?二哥,要不你再算算?”
見弟弟不信自己,道士也有些惱火,但他今非昔比,已經不是過去快意恩仇的自己了,現在還要和四弟相依為命,有他在,他們總歸是餓不死的。
道士從被子裡鑽出一隻手,闔目捏了捏指尖,唇瓣一起一合,半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詫異之色。
鬥笠男撐起了身子,問道,“二哥,算好了嗎?”
道士呼吸紊亂,喉間輕滾,不敢開口。
鬥笠男久得不到回複,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慌張道,“二哥,不會大哥真的走了吧?”
那他們豈不是又要離開?
他不想走,京城好玩,他還沒待夠呢!
然而下一秒,就聽到道士的聲音,“沒有,大哥就在京城。”
“真的?”
道士嗯了一聲。
鬥笠男鬆了口氣,又躺了下去,輕聲呢喃,“這就好……”
道士的心砰砰的跳,心道他再算錯,四弟就該不信他了,這樣他做哥哥的威信就會大打折扣。
他就納悶了,前幾天他掐算大哥的方位還在京城,剛剛怎麼掐算他在晉州呢?
不是,大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禿和尚瞎跑什麼?
他又不似他,天生愛學習,不吃老本,一身後天本領。
像他,知道自己沒死成,為了生計,肯學肯吃苦受累,什麼都做,做過打手,做過幫傭,做過名伶,打過快板,說過相聲,三百六十行,行行他都行!
四弟也不錯啊,雖然他沒什麼本領,但是他先天有優勢啊,餓死誰都不能餓死他呀!
他最愁的就是大哥和三弟,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了法力可怎麼活啊,不會沒被小師妹打死,卻被餓死了吧?
道士心道還好三弟還在京城,他先找到三弟,再去找大哥!
不過他不打算再跟四弟說了,不然找不到三弟,他又要鬨了。
夜漸長,鬥笠男迷糊說了一句,“二哥,明天賣出了貨我要吃烤雞……”然後就睡著了,呼吸勻稱。
道士嗯了一聲,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