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海跟著一唱一和,“沒錯,是有這句話。”
回應溫如海的,是白家主一聲輕笑。
聽起來格外刺耳。
趙纓眼眶通紅,咬牙切齒道,“本宮何曾得罪過你們,你們為何要置本宮於死地?”
洪淘誒道,“非是草民想置殿下於死地,草民隻想一觀皇上聖旨,殿下此言,莫不是拿不出聖旨,真如傳聞,殿下假傳了聖旨?”
趙纓沉默,隻冷冷地看向眾人。
本熱鬨的宴席此時落針可聞。
半晌,趙纓說道,“好,既然你們要看,本宮就破例給你們看看,王貴,你去行館將本宮的聖旨取來!”
王貴是趙纓帶來的禁軍,聞言他立馬接旨,“卑職遵命!”
說完就要離開,卻被梁肅攔住,趙纓皺眉,“梁肅,你反了!”
梁肅沒說話,白家主卻道,“殿下莫不是想讓人離開大理喊救兵?”
“我勸殿下死了這條心,殿下莫忘了,是你下令,用十萬大軍封鎖了大理。”
趙纓的臉色愈發慘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道,“你什麼意思?你們要對本宮做什麼?本宮為何要去喊救兵?”
趙纓慌亂的眸子一一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到柳弋臉上,那深沉城府的老頭幽幽看著她,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趙纓脫口而出,“你們不要忘了,本宮可是大楚的公主,你們若是動了本宮一根毫毛,皇上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話一出,換來一室低笑。
“嗬嗬嗬……”每人嘴臉邪惡如鬼。
事到如今,肉已置於刀俎之下,他們是不必藏了。
那一聲聲笑,此起彼伏,繞梁不絕,詭異陰冷。
幾個禁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趙纓強裝鎮定,“聖……聖旨,聖旨我有,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跟著去拿……”
柳弋想了想,雖然他們不打算留趙纓的性命,但有沒有這道聖旨,也是很重要的,最起碼,若趙纓真是假傳聖旨,大楚皇帝失女痛怒之餘,再想起趙纓的罪過,恨意會減弱一些。
反正她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了。
今夜,他就要報當日杖責之仇!
柳弋答應了,讓幾個軍士跟著王貴去行館。
趙纓坐在那裡,忐忑不安,嬌厲的態度明顯緩和了,甚至看向柳弋的目光,帶了些討好。
“柳老,本宮……敬你一杯。”
堂堂公主,去敬一介草民,著實……
嘲諷之聲絡繹不絕,柳弋卻動也未動。
趙纓訕訕放下酒盞。
王貴還沒回來,望海歸拿來了。
趙纓不敢再說讓大家分酒喝了,梁肅站起身,笑著走向酒壇,讓抬來的軍士給各位倒上一杯。
白家主蹙眉刮了梁肅一眼,沒好意思說話。
宴上的氣氛因這幾壇望海歸,又熱絡了起來。
眾人樂滋滋喝著,白家主突然想到,軍士們回來了,他的隨從阿三怎麼沒跟著回來?
白家主正疑惑著,陳家主嘗了口望海歸,愉悅道,“殿下隻敬柳老,這酒可是白家主所贈,殿下何不敬白家主一杯已是感謝。”
陳家主知曉白家主的心思,故意找機會讓白家主占便宜,折辱趙纓。
果然,趙纓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半晌,憋屈地拿起酒杯,“本宮敬……白家主!”
這副欲拒還迎的模樣,白家主哪還記得找隨從,滿腦子都是馥鬱春色,果然,美人含羞帶怒的時候更美!
白家主一飲而儘。
趙纓的脊背漸漸抻直,她輕輕挑眉,問白家主,“味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