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縱橫天下!
袁隗之死,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已經是非常緊張的局勢,就像是一鍋熱油裡滴下來了幾滴水。
瞬間便沸騰起來了。
洛陽中的士族子弟,能走的,幾乎爭著走了,剩下不能走的,也是縮著脖子,儘量不與董卓有什麼聯係。
一時間人人自危。
袁隗董卓都可以殺,更彆說是他們這樣子的人了。
相國府中。
董卓臉上很是沉鬱,在他下麵,李儒牛輔呂布等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
袁隗的屍體,已經是送回袁府了。
袁隗之死,果然是引起了非常大的動亂。
賈詡所言不虛啊!
牛輔歎了一口氣,想到之前賈詡跟他說他的話。
現在幾乎是全中了。
嶽父如今將袁隗殺了,幾乎是將關東望族都得罪死了,僅僅是一日,洛陽中便逃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且還有人在逃,隻不過此時洛陽各個城門都已經是關閉了,他們現在想逃,也是逃不了的。
不過這些想逃的人雖然身子在洛陽,但心早就不在洛陽了。
“袁隗那老小子死了,各位,袁家那邊還在鬨,這事要如何處理?”
李儒與牛輔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牛輔站上來,他對著董卓行了一禮,說道“袁家的事情,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袁隗一死,主公便已經是將袁家得罪死了,現在想要挽回,已經不可能了,對付袁家嶽父想如何對付,就如何對付。”
現在董卓已經可以隨便來了。
並不是說後果不嚴重。
而是將袁隗殺了之後,再殺幾個人,也無所謂了。
董卓看著牛輔的眼神,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撓了撓頭,說道“賢婿說笑了,你們現在,怕是還在生本相國的氣?今日之事,日後不會再出現了。”
牛輔歎了一口氣,他剛想說話,不想李儒卻是先一步上前來了。
“相國,現在的事情,已經不在於袁家了,而在於洛陽逃走的那些人,還有朝堂上的臣屬,天下輿論,以及關外的亂臣賊子,相國將袁隗殺了之後,渤海太守袁紹,以及後將軍袁術,肯定是要聚兵謀逆的,相國此事不得不防。”
李儒一句話,便將現在的幾個主要矛盾都說出來了。
第一便是如何處置那些逃走的人。
短短一日的時間,他們又是拖家帶口,現在雖然離開洛陽了,然而隻要還沒有離開旋門關,離開函穀關,董卓隻需要讓騎兵前去,知會徐榮等人,便可以輕易將他們追回來。
但是
追回來的人,如何處置?
殺了?
恐怕激起民變。
不殺
這些人既然選擇逃走,便與相國不是同一陣營的,讓這些人留在洛陽,恐怕就像是外麵的眼睛一般,時時刻刻將洛陽的消息傳遞到關外去了。
而且
將這些人留在洛陽,董卓一係,遭到刺殺的可能性便會增大。
不管是殺還是不殺,留還是不留,現在都是一個問題。
第二,便是朝堂上的臣公們,現在不是逃的逃,剩下來的也當縮頭烏龜了。
處理政務方麵,就有些緊缺官吏了。
這一點倒好解決。
畢竟李儒手底下,便有不少人想要上位,那些人走了,正是可以培植親信的時候。
最不妙的,還是這天下輿論。
本來這天下輿論,就已經是對董卓不利了,現在殺了袁隗之後,在那些讀書人的筆中,相國恐怕是沒有什麼好形象的。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掃六合的秦始皇,即便是有舉世之功,隻要得罪了讀書人,便是功過參半。
與之相同的,還有漢高祖劉邦,漢武帝劉徹等人
皇帝名聲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董卓了。
也因為那些人是皇帝,所以在他們在世的時候,那些讀書人的筆根本是不敢寫什麼的,但是董卓並非是皇帝。
那些讀書人可不會手下留情。
隻要被那些讀書人一經描繪,你就算是沒有多少錯,他們也可以給你找出錯,編出錯來。
更何況
董相國可不是一個完好無損的蛋,他這個蛋上,滿是裂縫。
那些讀書人在這滿是裂縫的蛋上,實在是太好找出破綻來了。
天下輿論一變,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事倍功半了。
而且
這天下的賦稅,也收不上來了。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第三,便也是最緊要的了。
關外的那些關東望族們,以袁紹為首,已經是秣兵曆馬了,現在袁隗一死,他們進攻,便就近在眼前。
討賊的檄文,之前都是傳出來的。
董卓聽著李儒的話,他倒也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臉上才顯得沉鬱。
“那如何解決?”
“對於那些逃走的人,以我看,便都放了,就算是找回來,隻是徒增防備而已,沒多少用處,至於朝堂中的人,天下的輿情,那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夠有所轉變的。”
對於前麵兩個問題,李儒給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牛輔聽了之後,上前一步,輕輕搖頭。
“嶽父,博士的計謀,卻是不太合適,對那些逃走的人,嶽父若是不將他們追回來,然後讓此時洛陽的人看到出逃洛陽會有何種下場,恐怕日後,洛陽不會再留一人,而且關外作亂之人,不少人的家眷親屬都在洛陽,都在哪些出逃的名單之中,嶽父若是能夠將這些人握在手上,在關鍵的時候,未嘗不是一張好打的牌?至於天下輿情,隻要嶽父勤修兵甲,手中又有皇帝,待風波之後,未嘗沒有扭轉天下輿情的機會。”
在來之前,牛輔便已經是與賈詡商討過了。
與賈詡比起來,李儒心還是太善了。
畢竟這毒士之名,也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夠叫出來的。
“中郎將,你這計謀,看起來好,但後果恐怕也不小,這些逃離洛陽的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他們留在洛陽,恐怕會是一個禍患!”
牛輔看著李儒,他早就知道李儒會反對了。
此時臉上倒是沒有異色,隻是笑了笑,說道“他們不是善類,我等就是善類了嗎?”
“好!”
牛輔的言語,無疑是非常契合董卓性情的。
李儒一直叫他忍,他早就是快忍不下去了。
而且他的性情,也注定他不是一個忍得住的人。
如今牛輔的計策,明顯可以出一口惡氣!
“我覺得牛輔的計策就非常不錯!”
也顧不得李儒反對,董卓直接是表明態度。
“我之前與黃巾軍都打過交道,與涼州那邊的異族人也打過交道,他們不是善類,本相國就更不是好惹的了,牛輔說的不錯,之前我對他們就是太好了,現在若是還像之前一般,倒不如將我的頭顱,直接送給關外的那些人去,到那個時候,他們才會放心。”
董卓此番話一說出來,幾乎是定了性了。
李儒連忙跪伏下去,說道“李儒沒有那個意思。”
“起來吧。”
董卓雖然對外人殘暴,但對自己人還是可以的。
他將李儒虛扶起來,眼睛卻是看向牛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