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土,粘土……”
風初夏還是穿著那件補丁摞補丁的麻衣,身上臉上依然還有斑駁的血漬沒有清洗。
她,不敢洗。
周圍所有的山匪男人,似乎都在火辣辣的看著她。
尤其是看她臀部的眼神,惡心又下流。
風初夏拖著滿滿的用藤條編織的籮筐,籮筐裡裝著滿滿的新挖的粘土,正艱難的從後山回到山寨。
風初夏何曾乾過如此重活?
在家裡,爸爸媽媽連碗都未曾讓她洗過!
風初夏不能跟任何人訴說她的委屈,唯有將眼淚硬生生的吞下肚子裡。
魂穿而來的鐵花身體,似有本能般的,對一些重活很適應……
風初夏在第三天清晨時分,無意中發現了一件讓她極為高興的事情。
她在搭引水小風車的時候,溪水中倒映著一張黑紅相交的臉。
那張臉即使如今已然滿布塵垢,風初夏還是一眼肯定,這就是原本自己的那張臉!
那一天的風初夏,乾起活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開心。
她還是她自己呀!
唯一不高興的事情,有幾個年老色衰的老媽子,始終有意無意中監視著她。
她們年齡放在風初夏還沒有穿越過來的時代,其實正是一個女人最充滿知性風華的年齡。
她們也不過才三十多歲啊……
無節製的生育,繁重重複的農活重活等等,讓她們身材早早的就走了樣。
她們臉上手上也早就開滿了歲月的溝壑……
風初夏從她們全都僅僅隻穿了一件單衣破衫的衣服裡。
能清楚的看到,那對本應該讓女性驕傲的存在,也早就乾癟垂下。
僅僅隻是一層皮拽著……
山寨裡的男人,給了這些僅僅隻是三十來歲的女人,一個侮辱性質的稱呼:老媽子!
所以當有人猛一下看見風初夏時,那充滿驚訝驚豔的驚叫,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年輕女人。
尤其是一眼就知道風初夏,是沒有經曆過生育的女人!
在這群山野痞夫眼裡,就是一座沒有挖掘的生育金礦!
而且,風初夏在確認過,臉依然還是自己那張臉的時候,她就知道了自己,未來可以憑借什麼活下去了。
哪怕卑微如螻蟻。
山寨裡沒有老人,一個都沒有……
有的隻有孩童,孩童裡卻又沒有女娃……
風初夏不敢往深了處想,如今她自己也自身難保……
隻有五天!
山匪頭子隻給了她五天時間!
風初夏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憑借自己一個人,始終是完成不了的了。
要燒炭、要做風箱、要做利用杠杆原理鍛打的葫蘆、要用粘土砌築能提高爐溫的大爐……
最重要的是,要去山裡找富含鐵的塊石片石……
五天……
風初夏必須三天內憑借自己一個人,去完成所有的準備工作!
當第一座用粘土砌築的高爐,支棱起來的時候,山寨裡的眾人對著這個高台,滿臉的嘲諷;
當第一個用手拉做出的風箱,吹出第一股風的時候,山寨裡的眾人,一部分開始了沉默;
當吊裝的石塊投入熊熊大火燃燒的土爐中,並且開始融化成絮狀鐵水時,驚動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土匪頭子……
風初夏不管不顧,白天黑夜的乾。
原本就有泥垢和血漬的臉,如今黢黑一片。
餓了,就吃山裡挖的野芋頭塊狀根、芭蕉心;
渴了,直接喝山裡小溪的溪水;
累了,就趴在爐灶旁,提心吊膽的睡三兩個小時……
風初夏,為了能自救,拚儘了自己一切學識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