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不是人?
家事是不是事?
為了木槿腹中胎兒,風初夏答應此事一定會給他一個交待。
千哄萬哄,才將木槿送回府上。
書房裡,風初夏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辦公桌後。
她渾身上下在微微發抖,臉色也深沉如水。
等到東方樹進來時,她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東方樹還是垂手侍立,依然不肯落座。
風初夏也已經習慣了他口中的,所謂上下尊卑有彆。
雖然每次風初夏都會不厭其煩的,一再強調,在雲州,官民平等,男女平權。
喊侍女為東方樹遞上一杯茶,東方樹低頭受寵若驚般接過。
卻一口也不品嘗。
風初夏懶得管他了。
“東方先生,是否還記恨於我?”
風初夏乾脆大方的站起來,走到東方樹旁邊全新打造的會客沙發上,隨意的翹起二郎腿,坐了下去。
東方樹一看風初夏,這不太雅觀的動作,又把頭低的更低一些。
“不敢。”
“君上是為江山社稷萬古長青思量,老奴不敢。”
“那就是還有怨氣。”
“能理解,這不怪你。”
風初夏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雙手像個古典女性一般,溫柔的放在自己並攏的膝上。
東方樹也不反駁,因言獲罪,風初夏這裡通常不會發生。
“我聽聞東方先生,為響應雲州平權事,主動休了妾侍,也斷了外室……”
東方樹低頭捧茶,若有所思,繼續不言不語。
風初夏斜看他一眼,心中不喜之意略微泛起。
“不論妾侍還是外室所出,皆是東方家骨肉。不知是否因東方先生嫌俸祿略低,導致眾多孩子撫養費用欠缺?”
風初夏明顯說話就有些不客氣了。
“回君上。”
“自出我東方家門,與我東方家就已無瓜葛。”
“出門前,也已按律補足生活所需……”
“孩童稚子,生活學習之內,老奴也私下安排人多加照拂……”
風初夏知道這幫頑固守舊派心理,無非就是提上褲子不想認賬罷了。
東方樹的這些被休女眷,如今在雲州也找到了屬於她們自己的事情去做,養活自己和孩子沒有問題。
提這事不過是為接下來更重要的事,做一個小小的鋪墊。
也是敲打東方樹的必然一步棋。
“雲州報紙上,有個新聞不知東方先生是否注意過?”
風初夏示意侍女,將桌上的一份報紙,遞給東方樹。
有些涼意的未曾品嘗一口的茶,也重新倒掉,新續一杯。
“東方先生,我呢,這次想命令你入座,可否?”
“謝君上厚愛。”
這東方樹不是不坐,他等的就是風初夏的命令。
這無言的堅守某些階級傳統的意識,也讓風初夏明白,雲州全體百姓,思想改革還任重而道遠……
“打今兒起呢,東方先生的那個自稱,也要改改,我不喜歡……”
“這也是命令。”
“老奴……臣,知曉了。”
“嗯。”
風初夏自顧自喝著茶,也不廢話了,等待東方樹看完手上的報紙。
報紙頭版是各種施政改革措施,這東方樹都可以背下來了,他當然不會過於留意。
剩下的是人文經濟各州風物誌,風初夏相信東方樹能理解自己,並不是讓他來看這些的。
翻麵的是關於科教文衛的一些普及知識倡導之類的……
“平時東方先生家,是否也時常訂閱報紙呢?”
風初夏隨口一提。
東方樹大致看完了手上報紙。
小心合攏,遞於風初夏的侍女。
“亦時常訂閱。”
“報紙之上,於臣,多有裨益。”
東方樹雖坐下來了,可看他半個屁股都不曾坐牢實的樣子,風初夏心裡輕輕歎口氣。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