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等人見狀,先懵了一下,但瞅見我慌張無比的樣子,立馬跟著我跑,到了女衛生間門口,他們稍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進來了。
我不斷去推隔間門。
其中一間還有一位婦女正如廁,她大聲尖叫,一邊死拽門,一邊狂罵我們變態。
他們見到卓希竟然不在裡麵,全都傻眼了。
王平大驚失色。
“怎麼回事?!”
我一臉驚慌。
“剛才我上廁所的時候,見到一位女人跟卓小姐進了女衛生間,模樣非常怪異,現在想起來,那人有喉結!”
轉頭再一瞅衛生間的窗戶。
“卓小姐一定是被女扮男裝的家夥從窗戶給擄走了!”
王平等人猶如五雷轟頂,眸子裡布滿了驚怒。
我喝道:“你們還愣著乾嘛?!衛生間後麵隻有一條巷子,王平帶著幾人朝巷子追,其他人跟我從碼頭廣場繞前頭去堵人!”
我轉身就朝碼頭廣場跑去。
斜眼瞥見。
六七人跟著我往廣場瘋跑,王平則帶著幾人朝巷子追去了。
我剛才的聲音很大,在男廁所的卓希肯定聽得一清二楚,完全可以想象她一張柔媚噬骨的臉扭曲成啥模樣。
碼頭廣場人很多。
我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沒兩下就把他們給甩了。
瞅著他們心急如焚往前奔跑的背影,我拍了一拍手,轉身來到了路邊,打了一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帶我去屋坪!”
我要去找汗巾豹!
屋坪在中灣溝附近,以前為碼頭搬運工人聚集的貧民區,後來不少貨物靠機械卸載運輸,許多工人失業,他們沒有工做,但生活還要繼續,造成此處站街、賭檔、偷盜、拐騙等灰產遍地開花,魚龍混雜,治安奇差。
路上還遇見了治安公署封路,說是盤查逃犯,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我到達屋坪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半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在街口簡單吃了一碗混沌,往既擁擠又臟亂差的居民區走去。
順路問了一下人,他們倒全都知道拾荒人汗巾豹,皆給我指路。
可我忽視了屋坪居住區的複雜性,日租公寓、棚戶房以及私搭商鋪林立,我竟然迷路了好幾次,直到四點多才找到叫“水喉口”的地方。
我問一位炸油果子的老太太汗巾豹住在哪裡。
老太太告訴我。
“前麵那間掛滿了爛塑料袋的破木棚就是啦,不過他經常不住裡麵。”
“不住家住哪裡?”
“破木棚漏雨啊,他不舒服就到處住嘍,橋洞、水管、廢建築等地,破木棚主要用來堆放他撿回來的垃圾。你去看一看嘛,今晚不在,明天汗巾豹一定會撿垃圾回來啦。”
我來到了一間狹小的破木棚屋前,門關著的,外麵係著不少臟兮兮的塑料袋,迎風飄揚,色彩斑斕,汗巾豹人果然不在。
一直等到晚上七點多,依然沒見人回來。
天色已經很晚了。
我尋思今晚可能要睡這門口了。
正百無聊賴,轉眼卻見了一位紮衝天辮的小男孩,他站在一家賣香燭鞭炮的小店鋪門口,探頭朝裡麵張望,滿眼饞。
我心中頓時一喜,趕緊走了過去。
“小胖小靚仔,你好呀。”
小胖墩聞言,回過頭來,一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瞅著我。
“邊個?”
我拎起了手中提前買好裝有水果牛奶等禮品的袋子。
“我是福利社的義工,來看一看汗巾豹,你知道他人在哪兒麼?”
小胖墩瞅了一瞅袋子,撅起了嘴。
“當然知道。”
“那你告訴我行嗎?”
“不行!”
“為什麼?”
“你不要騙小孩啦!福利社義工都是漂亮小姐姐,不可能像你這麼醜!你肯定跟上次那個衰佬一樣,拿一點吃的就騙死汗巾乾了十幾天的苦力。壞人,我是不會帶你找他的!”
我被他給噎了個半死,趕緊再解釋了一遍。
小胖墩卻不耐煩了,揮著藕節一般的手臂。
“醜鬼!快走開啦!”
我隻得搖了搖頭,抬腳走進了香燭店。
“算了,我改天再來看他吧。”
“老板,買一百塊黑寡婦,馬上要過中秋了,我給福利社的小朋友弄點炮仗玩。”
買完炮仗,我拎著袋子準備離開,衣角卻被拉住了。
小胖墩笑嘻嘻:“靚仔,你真的是福利社義工?”
“對呀!”
“我帶你去找死汗巾,你給我一點黑寡婦好嘛?”
我掏了幾串出來給他。
小胖墩開心極了,將炮仗收起來,讓我跟他走。
轉過幾條巷子,來到河邊一個橋墩下麵,地麵堆有一些破爛的衣服,但汗巾豹人不在。
我說:“炮仗還我,你個小騙子!”
小胖墩晃著頭上衝天辮,忙不迭擺手解釋。
“我不騙人的,他人不在這裡,肯定在另一個地方,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