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不能一直跟著我的，”林楚楚用力推開林安安放在她手腕處緊抓不放的手，“接下來的路你得自己走了。”
對林安安的呼喊置若未聞，林楚楚頭也不回地下車關門，一氣嗬成。
蕭程若有所思地盯著林楚楚堅定離開的背影，直到酒店的旋轉門轉完一圈後再也看不見林楚楚的身影才收回視線。
而車後座的林安安正淚水漣漣地垂著頭，好像一隻被父母拋棄的幼獸，好不可憐。
蕭程心裡冷笑，嘴上明知故問。
“哭得這麼慘，就這麼舍不得她嗎？”
林安安哭得一抽一抽，接過蕭程遞去的紙在臉上胡亂一抹。
“隻是有點沒有安全感而已，不過楚楚姐姐說得對，我總不能一直依靠她的。哥哥，等看完叔叔，你能送我去我公司嗎？”
蕭程嘴角一勾，不假思索地點頭同意，“當然，你想去哪兒我都送你去。”
看著林安安釋懷又朝氣的笑容，蕭程無奈地搖搖頭。
看來她對林楚楚的言外之意是一點都沒察覺出來。
這一次分彆，便是永彆。
來到酒店，林楚楚關上房門之後立刻給施丹丹打去電話報平安。
“真的？林安安還讓你陪她去蕭程家？”
林楚楚彎腰將背後的背包放在沙發上，“是啊，不過我拒絕了。本來想跟著去看看的，後來想到蕭程起碼會等到他父親去世後再動手，頓時就感覺沒什麼可看的了，以他的性格是不會給自己留後患的。”
“也是，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那蕭程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等他通知你一切都處理好了，你就回來吧！”
林楚楚倒水的手一頓，垂下眼簾遮擋住眼底劃過的一抹決絕。
“我……其實……”
林楚楚抿了抿唇，腦海中靈光一閃，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對了，雪盈有跟你聊起我的新書發行進展嗎？”
“這麼聽起來，你還真的很著急，”施丹丹無奈地搖搖頭，心裡的驚懼越發強烈，“不要擔心，一切都很順利。”
食指緩緩反複摩挲著水杯口的邊緣，心中莫名湧上一股酸楚。
她多想在離開前親眼見證詩晏洗刷冤屈，可是如今她腳下踩著彆的國家的陌生的土地，隻要她想，隨時可以毫無留戀地結束這悲哀的一切。
“那就拜托你幫我盯著點了。”
“當然，我一定會幫你看著的。”
“謝謝你，丹丹。”林楚楚強忍著淚水，故作輕鬆地開口，“你知道因為有你的存在，我很幸福吧！”
明明是溫暖親切的話語，可是施丹丹卻沒來由地心慌。
“有你在，我也很幸福。所以楚楚，”施丹丹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繼續說，“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彼此沉默的幾秒鐘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兩個人的心上，林楚楚抬手抹掉了滿臉的淚水，“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施丹丹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用了不知道多久時間的壁紙。
兩個女孩臉上都能看出稚嫩天真、不諳世事的幼態，笑容在她們臉上像鮮花般綻放。
這是她和林楚楚唯一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