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嘲一笑。
“我算是什麼龍?連自己的嶽父一家都保不住,真是愧對王妃呀。”
姚廣孝神色一怔,看著朱棣笑著說道。
“王爺,因何由此乾想,難道皇上做的是錯的嗎?”
朱棣微微一愣,緩緩搖頭道,
“自然不是,事後我也向刑部官員討要過關於王家的卷宗。”
“其中不少事情著實叫人發指,令人心寒。”
姚廣孝微笑著緩緩點頭道,
“既然如此,遵照大明律法而行,王妃也並未怪責您。”
“您又何必這般呢?”
“昔年,魏征曾諫唐太宗,君為舟,民為水。”
“若想水能載舟,王爺不能這般啊!”
老朱弟頓時眉頭一皺,低聲喝道,
“住口!你再敢胡言亂語,休得怪半王不客氣。”
姚廣孝嗬嗬一笑。
“王爺,所言極是,貧僧胡言了。”
而後微笑著看著朱棣。
“王爺當真是因為覺得愧對王妃嗎?”
朱棣微微一愣,隨即悵惘一歎。
“唉!知道瞞不過大師。”
姚廣孝微笑著看著朱棣,等他接下來的話。
朱棣端起一旁的藥碗,喝了一口。
皺著眉頭放下碗,看向姚廣孝。
“此次回京,我感覺父皇變了。”
“才到應天,距離城門老遠,我便能聞到那股衝天的血腥味兒。”
“你知道的,我好歹也是死人堆裡滾過來的,但也是深深地感到懼意。”
“或許很丟人吧!”
“但是自從大哥薨了的消息傳回應天,直到母後下葬期間。”
“父皇此次錦衣衛大索天下,牽連的官員士紳何止十萬之多!”
“十萬人啊,這麼多人挨個站在一起,我幾百畝的燕王府都裝不下。”
“和尚,你知道嗎?當時朝堂上麵對父皇,我明顯感到了他的殺意!”
姚廣孝靜靜聽著朱棣的話。
微笑著搖頭道,
“殿下放心,皇上的殺意不是衝著您的。”
“皇上依舊是那個皇上,他沒有變。”
朱棣微微一愣,看向姚廣孝。
姚廣孝微笑著皆是道,
“皇上英明神武,貧僧感佩至極。”
“他殺人並不是憑自己的心情,也不上要泄什麼憤,忠心與否。”
“那些對於皇上而言,根本不重要。”
而後目光灼灼的看著朱棣說道,
“皇上殺人,向來隻看需不需要!”
朱棣緩緩點頭。
“我知道父皇也有著為新政鋪路的意思,可是殺了那麼多人,這也未免太……”
姚廣孝嗬嗬一笑說道,
“王爺,下乃大明的朝中製度,在史書中,又有哪個不是曆經血雨腥風而來?”
“你覺得,若是後世之君,執行此攤丁入畝之政,王爺以為會怎樣?”
朱棣緩緩搖頭。
“幾乎沒有可能,雖然土地現在在大明價值並不高,但也沒有人會主動交出延綿了上千年的特權,真心為百姓考慮的。”
姚廣孝微微點頭,然後說道。
“是啊,的確如此,也正是因為這個樣,皇上才會打動刀。”
“也不得不殺!因為在應天周圍,最大的阻力便是江南士族。”
“而皇皇上時機把握的十分好。”
“也想趁此,為後世之君開下一個太平的天地。”
然後單指向外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