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登臨,帝後之間的感情,又是他人能夠置喙的?
少年夫妻,好容易走在一起,感情自是篤厚的。
聽到黃子澄的諫言,朱雄英腦海中瞬間怒火騰燒。
什麼帝王之術,什麼禦下之道,
此刻竟是通通消散,恨不得立即便要發作出來。
一直察言觀色的齊泰見狀,心呼不妙。
他向皇上獻上組閣之法,雖然說是也有著一眾官員們的抱負和試探,但也是實打實地想為皇上分憂。
可是沒想到的是,
原本其他以為自己會頂一個大雷,或者遭受皇上訓斥責罰。
畢竟這也算是變相的為官員們爭權。
麵對老朱那樣的楷模,大臣們自是不敢的。
敢上這樣的奏折,九族都會在九泉之下謝謝你的。
不過麵對朱雄英,這與其說是上奏,不如說是一種試探。
很明顯,皇上隻是笑嗬嗬說著再議,但顯然並沒有直接反對。
這讓齊泰心中大喜。
可是黃子澄這一番選秀的話才出,
皇上便已是怒不可遏。
本已有幾分養氣功夫的皇上,已經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了。
心中暗暗感慨,帝後感情之深。
同時也是黃子澄擔憂。
同為朝臣,他們兩人身為皇上講學師傅,在皇上登基之後,自然是深得信重的。
這些時日他們各自的府上皆是賓客往來不絕的。
黃子澄此奏心思不言而喻,固然是為了國本穩固,可誰讓他家裡似乎也有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女兒?
如此種種,再加上帝後情深,齊泰暗呼要糟!
連忙上前對著朱雄英拱手。
“啟稟皇上,黃大人乃是恭忠體國之言。”
朱雄英頓時冷眼掃向齊泰。
齊泰隻覺渾身一顫。
連忙再道,
“不過臣以為黃大人有些欠思量了。”
“眼下,皇後娘娘身懷龍嗣,行動不便。”
“而選秀之事,自當由太後與皇後娘娘盯著。”
“若在此時選秀,對於皇後娘娘鳳體來說,也是一個極為沉重的負擔。”
“因而,老臣竊以為暫不可取。不若等待皇嗣降世之後,再行商議如何?”
“臣乃一家之言,還請皇上恕罪!”
說著,重重躬身一禮。
黃子澄一聽,眉頭不由一皺。
齊泰這家夥怎麼回事?拆自己的台?
皇上與皇後感情深厚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也就趁著皇後娘娘生產,才好塞人啊!
心中雖有微詞,不過還是躬身準備再勸一番。
“皇上……”
不經意抬頭看了朱雄英一眼,正欲開口。
卻是驟然發現,朱雄英此刻一雙快要噴火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著自己。
先前他奏事之時,並未不敢直視皇上。
這才抬頭便發現皇上竟是這般憤怒。
心中瞬間一驚,後背上立馬便是被冷汗浸濕了。
連忙跪地叩首。
“皇上!老臣昏庸愚昧,竟是忘了皇後娘娘的鳳體,怎可為此讓皇後娘娘勞累,是臣昏昧,還請皇上降罪責罰!”
說著,重重扣了一手,地板都是發出重重的聲音。
朱雄英這才臉色略微緩和了些,但仍是餘怒未消。
齊泰忙在旁勸道,
“皇上,黃大人一時思慮不周,本心還是好的,還請皇上恕罪!”
朱雄英似乎不再生氣,嗬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