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姐,你怎麼來了?”
張立強在片場見到沈若蘭,屁顛屁顛跑過來打招呼,眼睛裡閃爍著肉眼可見的諂媚。
“張導最近怎麼樣?還好嗎?”沈若蘭麵帶微笑客客氣氣道。
“挺好的挺好的。”
張立強連聲道,略感心塞。
有事的時候叫人家強哥,沒事的時候叫張導,好現實的女人啊。
“你們先聊,我去化妝。”
許立言知道倆人認識,衝張立強點頭致意了一下便朝化妝間走去。
目送他走進化妝間,張立強笑著說道“是不是擔心你家藝人在劇組受欺負啊?放心吧,我會關照他的,況且在傅導的劇組,沒人敢亂來。”
沈若蘭微微頷首“他的演技真有你說的那麼好?”
“我還能騙你不成,他來片場這麼長時間每一場戲幾乎都是一條過,傅導都誇這小子未來可期呢。”張立強語氣肯定道。
許立言在劇組的表現所有人有目共睹,挑不出任何毛病。
“怎麼?他以前不是演過戲嗎?你沒看過他演的戲?”張立強不解道。
“他以前演的戲表現的中規中矩,看不出來。”
沈若蘭稍稍回憶了一下以前在片場看許立言演戲的畫麵,演技怎麼樣,她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那可能是以前的角色沒有給他發揮的空間吧。”張立強猜測道。
“或許吧。”沈若蘭道“你去忙你的吧,我隨便看看,不用管我。”
“那行,這會兒我確實挺忙的,等今天收工了我請你吃飯。”張立強道。
沈若蘭笑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今天這場戲是鄭乾淪為難民,一路來到京城後跟其他難民爭搶饅頭的一場戲。
他走進化妝間時發現丁鵬輝已經戴好了頭套,妝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丁鵬輝飾演的是那個收留他的那個官宦子弟。
這場戲隻有他們兩個配角跟群演完成。
“丁老師這麼早啊。”許立言笑嗬嗬打了聲招呼。
“沒有,也是剛到不久。”
丁鵬輝衝他點頭致意了一下,上次在酒桌上他說讓許立言多跟吳斌請教請教,沒想到這小子那麼猛,現在想起來多少還有點汗顏。
兩人簡單寒暄了兩句也沒有多聊。
劇組化妝師的手法相當高明,將近一個小時時間,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嘴唇發白乾裂的乞丐就展現在麵前,如果不仔細看幾乎認不出他就是那個俊朗帥氣的男人。
一切準備就緒,很快轉場來到一條寬敞的巷子。
傅洲開始給他們講戲。
這場戲大家台詞都不多,不過由於要搶奪一個饅頭,裡麵有不少動作需要提前套好,以免到時候亂了套。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正式開拍。
朝廷大軍接連戰敗的消息傳回京城,是戰是和朝堂諸公吵的不可開交,百姓早已人心惶惶,大街上一片蕭索景象,隻偶爾三兩行人匆匆而過。
“行行好吧公子,給口吃的。”
“給口吃的吧”
路旁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逢人便乞求一口吃的。
鄭乾躺在牆角有氣無力的睜開眼,張了張乾裂發白的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的眼睛裡沒有光,隻有對這個冰冷世界深深的絕望。
許立言將一個氣若遊絲,對活下去已經不抱任何期待的乞丐那種絕望感演繹的入木三分。
尤其是他複雜的眼神中有無力,有絕望,還有冷漠。
稍遠處,沈若蘭雙手環抱,眉頭微蹙看著他,明明知道現在隻是在拍戲,仍忍不住感到一陣揪心。
或許是上天的眷顧,一輛並不算華麗的馬車從街上走過,突然從裡麵傳出一聲稚嫩的聲音。
“我才不要吃饅頭。”
伴隨著那道稚嫩聲音,一個饅頭從車窗口飛出,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地上,恰巧滾到鄭乾身旁。
他目光微微一亮,速度迅捷的伸出手將那個饅頭抓在手裡,用袖子飛快擦拭了兩下上麵的塵土,沒來得及擦乾淨便迫不及待往嘴裡塞去,剛到嘴邊卻陡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