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魔術領域的天賦依舊一如既往,但至少她那種看穿自我的樣子已經消失了。
與此相對的是,她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那時候我的妻子已經不在人世了,而綾香的乳母也說,愛歌就像是活著的幽靈。”
沙條廣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看來這些話已經埋在他的心中好久了,陸謹言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畏懼。
這種畏懼他並不陌生,一些魔術師家族甚至會殺掉自己的繼承人,理由就是太過於優秀。
多麼荒謬的理由,就連優秀也成為了過錯,人類就是這樣,庸碌的聚集成群,排斥著超越自己的存在。
“那你呢?”
陸謹言問道。
“嗯?”
“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他繼續追問道,同時體表裂開細微的裂口,飄渺的白霧融入了空氣中,引導著沙條廣樹敞開自己的心扉。
“怎麼想的……”
沙條廣樹喝了一口紅茶,雖然已經涼了下來,但他並沒有在意,眼中帶著些許迷茫,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我與妻子最初隻是因為家族聯姻而結合在一起,不過後來我們都愛上了對方,結婚後一年,我們便有了愛的結晶,
妻子的身體有些弱,作為魔術師來說,她的資質隻能算是普通,不過在懷孕的時候,似乎冥冥中有著加護一樣,身體較弱的她還是順利的生下了愛歌。
愛歌出生的時候便與眾不同,從來沒有哭泣,也不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默默的看著這個世界。
雖然她就像是精致的人偶,但我和妻子還是用愛去撫養愛歌,不知多少次對她說話,撫摩她的臉頰與手指,把想得到的一切愛意化作話語,講給她聽。”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低沉下來,帶著濃濃的自責。
“生下了愛歌以後,那種看不見的加護已經從妻子的身上消失了,她的身體愈發虛弱,但她還是決定生下我們的第二個孩子,那就是綾香。
然後在生下綾香的數年後,妻子還是走了,沒有任何魔術能留住她的性命,我隻能握著她乾枯的手,眼睜睜的看著最後一縷生命力從她的身體流逝。”
“節哀。”
“我曾答應過妻子要照顧好愛歌與綾香,可我還是食言了,愛歌她雖然與綾香有些互動,但是說到底,她的內心究竟有沒有意識到綾香這個人的存在呢?”
沙條廣樹喃喃自語道,“現在召喚了你以後,愛歌的表情也豐富了起來,可是我卻如何也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有改變總會是好的,而且我也喜歡現在的愛歌。”
陸謹言聳了聳肩,頗為隨意的說道,殊不知在樓上的臥室中,熟睡中的愛歌忽然睜開了雙眼,白皙的臉龐浮現大片的羞紅。
加百列君說,他喜歡我。
她將被子蓋在了腦袋上,就像是將腦袋插在沙地裡的鴕鳥,嬌小的身軀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被強烈的喜悅所填滿,睡意被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