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一夜之間，沈家院子一片銀裝素裹。
涼亭前的積雪早早被清理乾淨，傭人們曉得沈老爺子無論刮風下雨，每天早上都要在這裡打一套拳，或者舞上一套太極劍。
雪停，太陽剛剛冒頭。
如往常一般，沈老爺子準時出現在涼亭前的空地上，一身並不算厚實的白色練功服，許是習慣了，倒也不覺得冷，手裡拎著一把軟劍，稍稍熱了下身便慢悠悠的開始比劃起來。
沈若蘭雙手插在毛呢大衣口袋裡，輕輕踱著腳，嘴裡吐著白氣抱怨道：“您什麼毛病，大冷天的把我叫起來看您練劍？”
沈老爺子動作不停，笑眯眯道：“知道我為嘛三百六十天從不間斷的鍛煉身體嗎？”
“爺爺我要多活幾年啊，等有一天你能夠獨當一麵我才能放心撒手。”
沈若蘭皺了皺瓊鼻道：“一大早您就彆擱煽情了啊，就您這身子骨，活到100歲都綽綽有餘，讓我再輕鬆幾年不行嗎？”
“你這孩子...”沈老爺子無奈笑了一下，語氣寵溺道，“來，陪我耍會兒，我教你。”
“你見過哪家的名媛耍劍啊？您自個兒耍吧，我陪著您就行。”沈若蘭拒絕道。
“嗬嗬，我還沒見過吃意麵還要就大蒜的名媛呢。”
“太不接地氣了。”
“接地氣的名媛那還叫名媛嘛。”
“......”
爺兒倆你一句我一句閒聊著，太陽漸漸升起驅散了些許冷冽，在地上拉出兩道長長的身影，不遠處幾隻麻雀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著，一切顯得格外歲月靜好。
半個小時後，沈康收劍停了下來。
“走吧，吃早飯去。”
來到餐廳，沈康去洗了個臉回來，早餐已經上桌。
兩碗雜糧粥，幾個清口小菜，兩屜包子。
他對飲食沒有那麼講究，唯獨好這一口包子，幾十年了，各種口味的包子換來換去總也吃不膩。
老爺子拿起筷子給沈若蘭夾了一個包子放到她麵前的餐盤裡，獻寶似的說道：“嘗嘗這包子怎麼樣，我上個月新請來的師傅，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沈若蘭嘗了一口，很給麵子的豎了下大拇指：“皮薄嫌多，口齒留香，不錯。”
沈老爺子絲毫不在意她好像在敷衍自己，臉上綻放出一個開心的笑容，但很快又一臉憂傷感歎道：
“你很久沒有陪我一起吃早飯了，我這個孤寡老人可憐的喲。”
“怎麼又煽情上了，您要是這樣，這飯可就沒法吃了啊。”沈若蘭無奈道。
“行行行，不說了，吃飯吃飯。”沈老爺子急忙道。
片刻後，沈若蘭出聲道：“要不您考慮一下搬到金海住？那邊天氣暖和，對您身體也好，這樣我也能經常看看你。”
“人老了就不願意輕易挪窩，到哪兒都沒有家裡舒服。”沈康很開心，以前就算自己專門飛過去看沈若蘭，這丫頭總是推脫工作忙不太願意見麵，不過搬去金海，他還真沒有考慮過，“我想你了就過去幾天好了，反正現在也方便。”
”成。”沈若蘭點了下頭。
“最近工作上有什麼難處嗎？”沈康邊吃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