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渠發動很久,李意卿出門上朝前,紅渠還沒把孩子生下來。
李意卿下值後回來,聽見孩子還沒生出來,頓時臉色大變,走到張三的院子。
就見張三麵色不佳地倚在門框上,李意卿示意林東,接著主仆二人拉著張三坐下。
“大,大人。”
“還沒生麼?可有請了大夫過來瞧瞧?”
“請了,但是沒用。”
他隻聽到大夫說紅渠氣血兩虧,夫人出來拿了一支人參進屋,他便沒什麼力氣靠在門上。
於嬤嬤也著急,端著些菜過來,“大人,張三昨日到現在,還沒用過膳,您快勸勸。”
張三淡淡地搖頭,“嬤嬤不用勸了,我實在吃不下。”
李意卿把菜推到張三跟前,“快些用膳,紅渠和肚子裡的孩子還得靠著你呢。”
張三咬牙,對著桌上的吃食一頓刨,於嬤嬤這才鬆了一口氣,但對於屋內的情況,還是很擔憂。
相比進不去的張三,今日她進去過一次,那會兒紅渠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大夫針灸過一次,用了半碗人參燉的湯麵,臉上才有一點氣色,但如若還是沒生下來,怕是危在旦夕了。
李意卿回了書房,快速寫了封信,“林東,你去顧太醫府上,把顧太醫請過來,務必把信給顧太醫。”
林東接過信就往府外趕去。
屋裡,沈舒窈疲憊地看著紅渠,雙眼發紅,也不知是一夜未睡的原因,還是怕紅渠就這麼走了。
如果是彆的丫鬟,不會這麼傷心,出了事,她可能傷心一下,但這是紅渠啊,向來體貼穩重的紅渠,從小一起打鬨長大的紅渠。
比起馬虎的綠華,紅渠向來不用她操心,沈家隻有她一個女孩,是紅渠和綠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她們情同姐妹。
紅渠冰涼的手微微回握住沈舒窈,輕聲喃喃道:“小姐,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若不是沈舒窈一直關注著她,側耳在邊上,壓根聽不到這聲音。
“不會,有大夫和穩婆看著呢。”
紅渠艱難地呼吸,突然用力拉著沈舒窈的手,“小姐,奴婢求您,日後你幫著我看著孩子。”
交代完這句話,然後紅渠一下子精神起來,看著穩婆,“婆婆,我怕是不行了,一會兒把我剪了,把孩子救出來。”
穩婆瞪大了眼睛,沒說話。
紅渠見此,接著說道:“我知道有這回事的,隻要及時剪開,把孩子拿出來,孩子便能活。”
大興的婦人,如若難產生不出來,便趁著孩子還活著,生生用剪刀和縫紉的匕首,劃開肚子,把孩子掏出來。
隻是這樣做的話,孕婦如果還沒死,也會生生痛死,活著沒多久也會消逝。
而且這樣生出來的孩子,被定為不祥,很多人也會讓孩子跟著孕婦一起去,然後男方再娶。
沈舒窈一直搖頭,“不,不,我去請大夫,讓大夫再瞧瞧。”
沈舒窈跌跌撞撞打開了門,張三見門終於開了,連忙上前。
“夫人,紅渠怎麼樣了?”
“大夫呢?”沈舒窈顧不得男女大防,直接拉著張三的手,焦急地問道。
張三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直接衝了進去。
李意卿見兩人如此失態,猜到紅渠怕是不好,扯過一旁的老大夫。
“大夫,快進去看看。”
然後摟著有些狼狽的沈舒窈。
屋內的人見張三進來,也沒阻攔,這會兒紅渠已經要不行了,該是要見一麵的。
紅渠低聲跟張三交代,“我讓婆婆一會兒把我剪了,若是孩子活著,你要好好教養他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