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複興!
“他有點神經質。”秀氣的警員說,“作為最一線刑警,有時候不得不去一些極端環境,但他有嚴重潔癖,能不去就不去,會借棘手的案子推脫,也會裝病當擋箭牌。如果實在逃不過去,就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穿靴子,戴牛皮手套和隔離口罩,回來之後一遍一遍地洗手。從不加班,誰讓他加班他就翻臉。而且很慫,跳樓機、雲霄飛車肯定是不敢玩兒的,他甚至不敢坐飛機。有一次去烏魯木齊出任務,其他前輩都在4個小時內降臨地窩堡國際機場,隻有他買了高鐵票。等他到那兒時,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吃了一份炒米粉就又買高鐵票回來了。”
何滿尊嘖嘖稱奇,沒想到那個中年危機的警司長得五大三粗,慫的一逼。
“但他對我們很好,經常給我們帶肉湯,讓我們少吃碳水,多吃水果蔬菜。整個二隊都被他帶成了養生隊。他會為我們介紹女朋友,每個女朋友都是照著嫂子模子刻出來的。看來他就愛這種類型。”
一個抱著保溫杯的大叔形象躍然紙上,何滿尊更擔心了。
席彌捏著半罐啤酒,臉因為酒精而潮紅,渙散的目光慢慢聚攏,她想到了什麼,把啤酒扔到草地上“滿世界找蘇豐涯,沒什麼好找的,她根本哪兒都沒去,嘿嘿,我知道她在哪兒了!”
何滿尊攙著警員回頭,急促地說“她在哪兒?!”
“就在這棟房子裡。我們看到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人都是她殺的。”
“你喝了多少?”
“蘇豐涯是惡魔,有黑色的翅膀,還有一支槍,開槍你的腦袋就會燒成灰燼,什麼都不剩了。”席彌說,“他們回不來了,勃朗寧手槍殺不死惡魔的。”
何滿尊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堅信這種偏見“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席彌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信,這件事現在跟你沒關係了,我會自己解決!”她走向門口。
清秀的警員拋下懷裡的何滿尊,跑到席彌麵前攔住她“裡麵很危險,你不能進去……”
“你誰啊?”
“王幼玄。”和席彌對話,警員不由自主緊張起來,雙頰飛上紅霞
席彌並不是真的想問他是誰“讓開!”
“這個不行,絕對不行!”王幼玄雖然憧憬席彌,但這棟房子就是屠宰場,即便荷槍實彈也不一定能留個全屍,她醉成這樣進去,是直接去投胎了。
何滿尊拖著殘軀上前“蘇豐涯……她不是惡魔,也不可能會殺人。”
席彌看著何滿尊“你很了解她?”
何滿尊愣了愣,了解?這有點大言不慚了。他根本一無所知。他和蘇豐涯是很普通的大學校友,他也沒什麼資格替她辯護。
但是無論多陌生,她是人啊。即便世界變得瘋狂,不可能的生物到處爬行,她也是人啊。她也不會陌生到去殺人。
席彌被酒精熏紅的臉逐漸變得清明,繼續走向大門。
何滿尊擔心王幼玄迷弟心思作祟,擋不住她,試圖繼續阻止。但他自己的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隻是身體七零八落,還有從蘇醒過來之後,腦袋裡不停閃動的畫片。
拿破侖說,吞吃的“七情”越多,“全知之書”出現的內容越豐富。他應該沒事就該待在家翻佛經,心如止水,不然腦袋遲早得炸成煙花。剛才巫馬真天不知生死,他差點被一堵牆給殺了,求生求死的矛盾延綿爆炸,充沛的感情湧入他的生命,他像張開的漏鬥,南來北往的悲喜交加,都在他身上生根發芽。
但洶湧的“全知之書”太混沌,他依然看不清上麵寫的字。拿破侖說它會解釋世界,解釋你。何滿尊猜測書上寫滿了牛頓定律和生殖器,這麼普世的東西為什麼要用這麼痛苦的方式獲取?
“你不能進去!”何滿尊又大喊一聲。
“你很煩誒!”
“因為……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幫你找蘇豐涯,你送給我一副畫。所以即便她真的在裡麵,也應該我去找她。這是我們的約定,你得有契約精神。”
“美女也需要遵守契約嗎?”席彌目光迷幻。
王幼玄的臉更紅了,像個汁水飽滿的大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