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複興!
奧古抓著一塊牛排走到詭異的生物麵前,半蹲下,將牛排喂到它嘴邊。
生物疑惑地盯著他,一時似乎不理解,他想要乾什麼?
“你是老板,為什麼要喂我吃飯?”生物低沉的嗓音緩慢地說著話,像含了一塊滾燙的煤炭。說完後,它愣了愣,轉過猴子一樣的腦袋,盯著唐上禮,“你告訴他了?”
唐上禮試著理解它的話,她應該是在問“你有沒有把我喜歡奧古的事情告訴他”。
沒等唐上禮回答,生物就有了自己的理解。是的,他一定是說了,不然奧古怎麼會一改常態,親手喂它吃肉呢?而他開始嘗試這麼親昵的舉動,是不是意味著他接受了。
一個統治者、科學家,愛上一個園藝師,在婚禮上講述這段故事,多少也能類似於《梁山伯與祝英台》這樣的愛情故事。而且這個故事比《梁山伯和祝英台》更容易讓人理解,畢竟她那麼漂亮,博得奧古的心也是很正常的。但婚禮時最好不要放《十八相送的音樂》,太悲傷。
“所以你……”奇異的生物發出低沉的聲音,“願意和我結婚?”
奧古茫然地看著生物,撓了撓腦袋,扭過頭對著唐上禮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可能在智力上沒有達到預期的標準。不過畢竟是第一個實驗體,有點缺陷也很正常。做好數據上的調整,很快就能夠達到完美。”
生物雙乳拖在地麵上,沾滿了泥土和枯草的粉末,輕輕歪過腦袋,疑惑地看著奧古“實驗體?”
唐上禮在庭院中踱步,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真的能給我看什麼好東西呢,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不過很多事我也都明白了。現在想看的都已經看完了,想問的也都清楚了,那也就可以殺你了。”
“殺我?”奧古愣了愣,發出爽朗的笑聲,“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惡魔,手握神之權柄。但我讓你來到這兒,是因為王——更在惡魔之上!這個時代的另一個惡魔叫蘇豐涯對嗎?她已經死了!殺死惡魔,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奧古的話說到一半,唐上禮已經來到他身後,惡魔的七情於一瞬間驚濤駭浪地爆炸。
奧古瞳孔刹那收縮,他沒想到唐上禮能這麼快,還沒來得及避開或者遮擋,唐上禮已經重重地踏在他的脊背上,脊椎骨炸裂,撕開後背飛濺開來。與此同時,巨大的重力把他壓入深冬的硬土,泥草鑽進眼耳鼻。
“殺惡魔?”唐上禮揚起燦爛的笑容,仿佛因為奧古現在扭曲的姿勢而感到雀躍,“你知道惡魔是什麼嗎?”
奧古被唐上禮踩著,完全動不了。
他一早就清楚唐上禮的強大,但絕對沒想到,他能強到這種程度,就像汪洋大海,看不到儘頭。他咬碎了一口泥土,留開嘴部空間,以便能夠說話“惡魔……隻是王的養料而已……”
“噓!”唐上禮把手指放在嘴邊,做出禁聲的姿勢,“現在不要說話,聽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多活了一天嗎?因為那對情侶很奇怪,他們的身體已經被異形重塑過,更強、更快、更悠長,卻沒有屬於異形的真正的奇跡。我很疑惑啊……所以找到了你。而現在,我知道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麼了。他們的力量並不是因為拿到了異形,而是有人把力量借給了他們。我的異形是一支可愛的鐮刀,而把力量借給他們的小家夥,他的異形更像是‘資本’。他把‘錢’借給彆人,讓彆人替他辦事。你的研究也是借助了這種奇怪的異形。‘資本’雖然神奇,但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隻把力量借給那對情侶,而不是更多人,是因為‘借貸’是有極限的。他會透支自己的七情,又或者他擔心控製不住這些得到力量的人。所以那個人才讓你研究‘超人’。所謂的研究,實際就是對於異形的深度開發。你跟那對情侶一樣,本身並沒有異形,隻是借了大量‘資本’而已。你比他們那兩個小家夥強了太多,應該借了不少‘錢’吧。那個人也很信任你,而眼前這頭可愛的小怪物,就是你交出來的答卷。它可以在小量消耗‘資本’的情況下,進行量產。”
奧古的頭被深深埋進了泥土,但他的桀驁和豪邁卻絲毫沒有被打壓“竟然被你說對了,好,真好。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還不跑?”
“跑?嗬嗬嗬嗬嗬,你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唐上禮,我打不過你確實是意料之外。但是身為王,你以為我會莽撞到不給自己留下底牌嗎?”
唐上禮歪過腦袋看著奧古“來,讓我看看你的底牌。”
“很多人都以君臣之禮對待我,但我所侍奉的人,才是真正的‘君主’!”奧古瘋狂掙脫,像翻身的白牛,終於在唐上禮腳下昂起腦袋,高聲咆哮,“我的王啊,展示你真正的憤怒和威嚴吧!”
唐上禮輕輕捂住耳朵,然後一腳把奧古的腦袋重新踩入地麵,他最討厭噪音了。
不過剛才那一聲,應該就是他的王牌。
他一早就邀請了所侍奉的王,如果贏了,就像王邀功。輸了就等他救命。
官邸對麵是彆墅區,一共隻有13棟獨棟彆墅。
建設之初,規劃了45棟房子,但由於這兒的土地不能用於住宅,第13棟剛竣工,就被下達了強製拆除的命令。然而當相關人員前來視察拆除工作的時候,卻被一支軍隊攔截在外麵。這場博弈的最終話結果是,保留這13棟房子,但不再興建其餘的房子。
因為這一節,這片彆墅區的價格高得離譜。
唐上禮眯著眼睛,望向這片非法住宅。
屋頂上、車道上、草地上、噴泉旁……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人。有年輕的少年少女,也有深沉的中年人,他們像萬千溪流,紛紛往唐上禮所麵對的大門所彙聚。
而最先來到門口的是一個小女孩。應該隻有10歲左右,長長的卷發從毛線帽中流瀉出來,一直垂到腳踝處。
她穿著寬大的紅色棒織大衣,雙手藏在長長惡袖子裡。
天寒地凍,她卻並不以為意,帶著嬰兒肥的臉蛋,正揚起長長的冷笑。
萬千河流般的人在她身後彙聚,像一支軍隊,也像這個女孩拖出的長長的鬥篷。
奧古拚命把頭抬起一點,憧憬地望向女孩,一字一頓地說
“皇帝,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