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複興!
白色小醜懸在半空,最初被粉碎的小醜長袍不知道什麼時候修複了,看不到一點縫補的痕跡。白色的麵具像石灰煮成的。麵具沒有眼睛,隻有一抹鮮紅的笑臉。
此時明明沒有風,小醜的白袍卻翻湧不息,漫卷如雲。
他在“雲叢”中低下頭,凝視著坐在深穴邊緣的安娜。一張撲克切開她的肩膀,插入泥土。
櫻花色的火焰從傷口中湧起來,巨大的血口子在瞬間消失了。這不是治愈或者縫合,而更像把受傷這個結果,直接從她的身體上取走了。
安娜雙手撐著泥土,低頭看了一眼,黑色的何滿尊依然留在穴底,手中拿著幾張撲克,不停地把玩。很快她又抬起頭“何滿尊,想殺我就來吧。”
可兒盯著安娜,很清楚她並不害怕被殺死。
何滿尊的複仇已經開始了,除了安娜和安迪納斯,還有離、米特和交歡海。
約瑟芬和朱諾……再加上何滿尊……安娜將他們引向離,她能做得已經全部做完了,接下來就是“諸神”之間的浩劫。
白色小醜五指翻轉,雪白的撲克牌在他指間旋開,仿佛孔雀開屏。
“叮——”
“叮——叮——”
“叮——叮——叮——”
空氣中忽然響起冰晶碰撞的聲音,溫度像失靈的電梯,瘋狂下降。
厚厚的冰層沿著深穴的邊緣漫漲起來,像月下的漲潮。
白色小醜從腳尖開始漫上冰潮,仿佛瘋漲的爬山虎,高速湧上他的身體。眨眼都不到的時間裡,白色小醜變成了一尊栩栩如生的冰像。
安娜微笑著凝視安迪納斯——這是她對安迪納斯的承諾,帶他來到諸天之頂。不過我親愛的哥哥啊,我可不是讓你來打何滿尊的!
安娜從深穴邊緣站起來,平舉起雙臂,像一隻雛鷹縱身一躍,撲向冰樹上的安迪納斯。
安迪納斯皺了皺眉頭,低聲對著飄下來的安娜說“你想乾什麼?”
“安迪納斯,如果你想問鼎最高天,你應該去找離,而不是何滿尊。”
“他想殺我,我也願意跟他打。”安迪納斯平靜地說。
“可我不願意。”安娜一邊說,一邊撲到安迪納斯懷裡。
安迪納斯本想推開她,但就像本能一樣,他伸出了手,抱住了安娜。
他接住安娜的同時,懸在天空的冰雕迅速裂開了數十道細壑,下一個瞬間,簇擁起來的冰轟然爆炸,小醜的身影從冰晶間穿梭出來,像一道白色的閃電,直逼安娜和安迪納斯。
安娜低頭看了一眼穴底,新的交歡海再一次出現了。在他複活的一瞬間,鮮花夫人像踩著鋼絲一樣優雅地靠近他,7長撲克牌電光般劃過他的脖子,血漿濺開,他的腦袋從脖子上滾落下來。
交歡海被徹底壓製住了!
白色小醜逼近了安娜和安迪納斯,安迪納斯輕輕抬起手指,安娜眨了眨眼睛,從他懷裡跳到玉樹上,擋在他麵前,對著白色小醜張開雙臂。
“何滿尊,你想殺我們什麼時候都可以啊,但是再次之前,你想留著離他們三個人嗎……”
空氣中劃過一道流光,一張撲克沿著安娜的脖子繞了一圈,她的腦袋跌落下來,嘴角依舊保持著說話時的樣子。
白色小醜緊隨其後落在玉樹頂端,戴著雪白手套的左手穿透安娜的胸膛,粉碎了她的心臟,然後拎起她的身體隨手一樣,把她拋下冰樹。
與此同時,安迪納斯和他同時出手。
安迪納斯的右臂纏繞著高速竄動的雷電,藍色的電弧像蛇一樣在空氣中爆炸。五指收縮成拳,衝向白色小醜。
白色小醜指間捏著一張撲克牌,以同樣的角度攻向安迪納斯。
這一瞬間,仿佛廣袤平原上,攜帶風雷的駿馬和雪白的獨角獸展開殊死決戰。
兩人碰撞之前,雷電已經通過空氣,傳輸到白色小醜的手臂上。雪白的撲克牌劇烈地顫動,仿佛隨時會脫手而出。
但它並沒有停下來,撲克像一支短刀,凜冽地裁開雷霆網,長驅直入。
終於,白色小醜和安迪納斯的攻勢有了第一次接觸。
但在撲克碰到安迪納斯的重拳的一瞬間,終於碎成了粉末,在空氣中飄散而去。
裹挾著雷霆的重拳繼續向前,在即將集中白色小醜胸口時,忽然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漆黑的線已經密布在周圍,就像一張立體的蛛網,完全封住安迪納斯的動作。如果他繼續向前,不但不能攻擊到何滿尊,手比也會被切成好幾段。
白色小醜手指一翻,將一張雪白的撲克牌平放黑線上,輕輕一推——黑線變成了軌道,撲克沿著軌道高速滑了出去。而線的儘頭,就是安迪納斯的脖子。
撲克在安迪納斯的瞳孔中高速放大。
如果他不躲,腦袋會在一瞬間被切下來。
如果他躲了,身體會被密布在周圍的線肢解。
他的瞳孔驟然一緊,所有的黑線都燃燒起來。
撲克牌像一匹白馬,穿過火焰,狂奔向安迪納斯。
但最終,它撲空了。
黑線在最後的時候燃成了灰燼,安迪納斯像一隻蒼鷺衝天而起,密密麻麻的冰之箭矢如影隨形,凝聚而成。
在他身後彙聚成刀兵的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