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侗知道我在問他,他聳聳肩,夾著方言道“妹兒,人各有命嘍。”
老張彎著腰,和胡筱榕講話。估計又是問胡筱榕最近有沒有休息好,黑眼圈怎麼又重了之類的話。又或者是問這次試卷難不難,需不需要給她拿出來單獨批一下。
胡筱榕乖乖巧巧的,之前她也很喜歡的。胡筱榕也經常和一些同學回去看她,我都能想象出她對胡筱榕他們笑意盈盈的模樣。
沒意思,忒沒意思!
我往桌上一趴,滿身無力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是啊,人各有命嘍。”
能怎麼辦呢?不能怎麼辦。
真的很無奈,很無奈
試卷一張張寫,日子一天天過。很快,後天就是中考了。
我甚至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原來中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令人慌張。
明天放假調整狀態,所以今天最後一節課要發準考證。這可能成為我們初中最後一次見麵。
沒有太悲傷,也就是台上的班主任和其它同學哭的有點泣不成聲罷了。
包括出世的李一侗。
我不是冷漠,隻是經曆過類似的離彆。成績好的高攀不起,成績差的沒有話題,是兄弟永遠是,其餘的實在不知道有什麼需要舍不得的了。
老張她們哭的又不是與我太有關係,我也沒必要自做多情,不是嗎?
我真的不是冷漠。
哭一場就算散了,同學圍著老張和班主任要合影留念,我拽著李一侗背上書包走了。
那麼多為他們爭過光的學生,一個星期差不多也就忘了我倆了,留影乾什麼呢?告訴彆人我也是老張教出來的學生?
嗬,還是彆了吧。
夏天那麼熱,在家吹空調不好嗎?
明早就要進考場了,半夜,我偷偷從床上爬起來,輕輕鎖上臥室的門,從書架後麵取出手機。
塞進被窩裡開機,聲音會小一點。
一條條的翻看動態,基本都是錦鯉和離彆的悲語。
忽然,一條消息闖入我的視野。
她發給我的。
“明天考試加油,前程似錦!”
我笑笑。
是群發吧。
又彈過來一條,“要努力實現你的理想啊!”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那時的心情。我沒有回。點開李一侗的聊天窗口。
“在?”
“?”他在打遊戲。
我回他“。”
他沒有再回複,他太懂我了。
“她給我發消息了。”
“她祝我前程似錦了。”
“她說我要努力實現理想。”
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打。
“你說,我們離理想,”
“到底有多遠。”
我打完了,盯著屏幕發呆。
他還沒回我,估計打到高地了。
等我快睡著了,手機騰然亮了一下。
李一侗給我發他的戰績。
他贏了。
然後他說
“明天考試,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