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鄔皌的感性，於洵顯然要冷靜得多，“這事若真不是她做的，那我們的處境會很危險。”
鄔皌：“將軍的意思是……”
於洵點了點頭：“於家軍裡出了奸細，而且我們毫無察覺。
鄔皌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當日參與計劃可都是些老將，他們都是跟著老將軍一路過來的，真的會背叛於家軍嗎？”
“人心難測。”於洵神情嚴肅，那些人是父親的兵，他們信父親的能力，但不一定信他的。當初他剛接手於家軍的時候，為了向他們證明自己，次次親上戰場，費了好大的一番勁。
“你身體剛好，好生休息著，這些事我來處理。”於洵寬慰般拍了拍鄔皌的肩，強製勸人歇下後起身離開。
於洵沒再回營帳看那些頭疼的軍務，起身往翠嵐城的方向走去。夜晚的微風帶著海水的腥甜，讓於洵那淩亂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許。
街上三三兩兩的流民圍坐在一起打著瞌睡，好在天氣回暖，有著於家軍的看護，他們的日子也不算難過。原本犯著困的小孩兒，看到街上有人影閃過嚇得往角落裡躲去，可等他看清了那高大的人影是於洵後，又興衝衝叫醒身旁的夥伴。
看呐，是將軍！給他們發糧食的大將軍！
於洵注意到了投射在他身上的灼熱視線，轉頭就看到了縮在角落裡的幾個小團子。於洵隨手將懷中的幾枚銅板遞了過去，“我出門比較急，隻帶了這些，你們分了吧。”
較大的那個孩子看著於洵手中的銅板，攔下了身旁眼巴巴就要伸手去接的兄弟，搖了搖頭沒有要。
他這幾天也聽說了於家軍打敗仗的事。將軍最近肯定很累的，不然也不會大晚上還出來散心，將軍為他們做得夠多了，他們不能再要將軍的錢了。
於洵也是第一次見還有人不要錢的，將手中的銅板一股腦的塞到他懷裡，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較小的那個孩子看著於洵離開，不解的看向自家兄弟，“大哥，這錢都夠我們買好幾個饅頭了，為啥不要啊？”
大孩子無奈清點著懷中的銅板，“我聽說我們這些天發的饅頭米粥，都是將軍用自己的錢從彆處買來的，我們怎麼還可以向將軍討錢。”
“這裡有十三個，我們四個人先一人拿兩個，剩下的五個銅板留著給小妹抓藥。”
“我不要。”角落裡麵最瘦弱的那個女孩子搖頭拒絕，“這是將軍給大家的，要一起分了。”
其他兩個男孩子對大哥的提議都沒意見，拿了屬於自己的兩個銅板後，就乖乖窩在旁邊準備睡了。
“你還在發熱，反對也沒用。”大孩子分完錢，小心翼翼地將那剩下的五個銅板包好，明天再去找大夫應該就不會被趕出來了吧。
“我就不要，這病睡一覺就好了才不要浪費錢。”小女孩很固執，這一路因為她這病弱的身體，已經拖累了他們太多太多了，若是直接病死倒還省事。
“病了就該吃藥！”大孩子語氣也跟著嚴肅了幾分。
看著小妹還想強的模樣，另外兩個孩子連忙過來勸架。
眼見著兩人就要吵了起來，不知從哪個角落裡憑空飄出了道聲音打斷了他們。
“要不要玩個遊戲？”
“啊！！！”幾人被嚇得抱團尖叫，卻意外發現自己失了聲。
大孩子伸手擋在眾人麵前，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冷靜片刻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聰明人。”罹輕笑著打了個響指。
“額。”意識到自己恢複了聲音後，大孩子打量著周圍的流民，估算著他大聲求救的成功幾率。
“你要玩什麼遊戲？”大孩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簡單。”罹掏出了兩枚銀錠，“我給你們錢去潮州，看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活到下次見我的時候。”
那明亮亮的銀子，晃得他們有些頭暈，卻久久難以移開視線。
大孩子謹慎地反問道：“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