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知道回來？”
許他他垂下頭，“對不起，外婆。”
靠得近了，陳梅之才發現自己本就瘦小的外孫女竟然又瘦了一圈，小臉雖然紅撲撲，卻是一點肉都沒有，腿跟樹枝一樣。
“外婆，”許他他打開了書包，“這是給你的錢。”
陳梅之沒有伸手，掌著拐杖坐下，頭也沒有抬，冷淡地說“你自己收著。”
“外婆，我還有錢，這些都是給您的。”說著，許他他把在拉麵館打工的錢，全部都卷在一起，彎下腰塞進了陳梅之的布滿老繭卻又溫暖的手裡。
陳梅之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錢，當著許他他的麵，一把丟在了地上，被卷起來的紅鈔，躺在地上自然展開。
“外婆？”
“你以為給我你自己掙的錢，我就不生氣了？”陳梅之丟開了拐杖，“到了過年你才知道會這個家！當初是我把你趕出去，但是，你若是沒有回家的心，就彆出現在我的麵前。”
許他他眼眶漸紅，她埋下頭，發出的聲音就好似從地底下冒出來一樣，“外婆，我想回家，我特彆想回家，想知道您過的好不好？我……我一點都不想在外麵。可是，外婆，”聲音在發顫，“可我是有理由的，外婆……”
陳梅之當即打斷“夠了！！”
“大過年的，我不想說那些不高興的事情，既然你回來了，就坐坐。”陳梅之垂了幾下自己的背，緩緩站起來，“彆著急走。”
“嗯嗯，我知道了。”
另外一邊，柯牧言和王小明一進屋，看見向芬和朗天駿，兩人詢問許他他怎麼不在，柯牧言沒有說話，而王小明結結巴巴半天，兩人也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隨後，柯牧言回房間，身後跟著王小明。
休息了片刻，王小明刷微博刷得正認真，視線內就蹦出來一條最新的消息。
“言言，你看看這個。”
柯牧言一向都不喜歡他大驚小怪，也沒有在意，甩手就推開了送來的手機，自顧自的盯著電腦，整理自己拍攝的照片。
“言言，不是……”王小明都開始語無倫次了，“這是你和許他他的照片，比上次還要清楚呢，你自己瞧瞧。”
柯牧言聞言後，表情一頓，接過了手機，果然說的沒錯，他和許他他的臉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許他他的臉，眉心的一顆痔都看得到。
發微博的人用的是小號，就從偷拍的照片來說，就像是一路跟著他們去了西城然後一起返程一樣。
許他他滿臉通紅拉麵的照片，黑夜中柯牧言舉起許他他的照片，就連不久之前，柯牧言站在許他他車窗邊兩人都出現在了照片內。
“許他他呢？”柯牧言叫道，順即就合上了電腦，撇下王小明衝下樓。他首先想到的地方花店。
就晚了五分鐘。許他他已經和陳梅之關上店門一起回家了。
許他他難得回到了家，恰巧又是她的生日，陳梅之一進門，就讓她等一會兒，自己這就去廚房煮一碗長壽命。而她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房間，抱住自己的枕頭躺在床上滾來滾去，是那麼的快活。
“回家的感覺真好。”
許他他推開了窗戶，深深地吸了口氣，忽地就覺著，西城的空氣再怎麼新鮮都不如家裡的。低頭看看窗台上的多肉，一株株都是飽滿而可愛。
“他他。”
“嗯？”
阿木兩手攪在一起，往往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她就會這樣。抬眸見許他他正看自己，她沒有再猶豫，說“你就真的不去柯牧言家住了嗎？”
許他他坐在電腦前，手撫過一塵不染的桌麵，“嗯嗯。外婆都願意為我下長壽麵了，我想，我應該可以留在家裡了。”
阿木眼裡略過失落，她又不想被看見，快速背過身去，“我知道了。”
正說間，許他他聞見敲門聲，“外婆，我去開門。”
“哎呀呀，他他你回來啦。”
說話的人是對門的鄰居家的女兒，她手機的屏幕還亮著，“他他姐，你是不是準備當明星了？”
“？”許他他一臉疑惑。
女孩也有眼裡，見她不明白，連忙把手機送上前，放大了那些照片，“你看看，你都已經和柯牧言合照了，沒什麼好掩飾的。”女孩笑裡帶著羨慕嫉妒恨，“我好多朋友都喜歡他，他他姐姐啊，你看有機會……”
陳梅之一字一句都聽到了，奪過失措女孩手裡的手機，一張張照片映入眼簾，她兩眼含著憤恨，把手機塞給女孩的同時，怒瞪了一眼，拉過許他他手的，猛地推上門。
陳梅之左手還拿著正在冒煙的鍋鏟，她丟在地上，啪一聲很是響亮。
“許他他，外婆跟你說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哇……”
“外婆，你怎麼了？外婆？”許他他登時就被嚇哭了，“外婆，你千萬不要有事啊，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