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青偏頭看了眼,薄川正趴在她的病床邊,看起來睡得不怎麼安穩,就連在睡夢中,眉頭都是擰著的。
沈薇青不自覺鼻子一酸。
輕輕一聲響動,病房的門被推開。
沈薇青下意識一抬頭,就和進來的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您醒了?”盛安好手裡提著早餐,有些尷尬的低聲說。
“嗯。”沈薇青看了眼沒什麼動靜的薄川,這才又壓低聲音問,“你來乾什麼?”
她剛剛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六點過。
“睡不著,就打算來陪陪你。”盛安好有些靦腆的笑了笑,視線卻一直落在薄川身上。
事實上,是顧斯琛的秘書把她叫起來,要求她來送早餐的。
而顧斯琛本人今天早上才回來,神情憔悴,還帶了幾分陰鷙,大概是和顧望寧談崩了。
這幅樣子,嚇得好多人都一直安靜如雞,不敢說話。
“彆把他吵醒了,昨晚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的。”沈薇青輕聲說。
“好。”盛安好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心疼,回答的聲音都用上氣音了。
病房裡麵開著空調,薄川身上還穿著西裝三件套,因為長期保持那個姿勢,已經有些皺了。
這個點正是最冷的時候,盛安好在病房裡左右望了望,還是把那個放在陪護床上的小毛毯拿過來,給他披在身上。
動作輕柔的宛如在給一個瓷娃娃蓋被子,唯恐驚醒了他。
“你們兩個的事情,本來我也不該多說的”
看著她的動作,沈薇青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但你們今後的日子還長的很,要是有什麼矛盾的話,要適時溝通,要不然”
要不然就會鬨得跟她和薄臣一個樣,都一大把年紀,孩子都成家立業了,他們才堪堪解開矛盾。
沈薇青苦笑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我知道了。”盛安好低垂著眉眼應了一句。
她知道要溝通,隻是很多時候都不知道開口。
岑姨的死就像一把刺一樣卡在她的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卻日日都在提醒著她疼痛的感覺。
“也不要讓你成為他和阿琛內咳咳,內鬥的工具。”沈薇青沒忍住又咳了幾聲。
大概是被她的動靜吵醒了,睡得不怎麼安穩的薄川動了動,看樣子是要醒過來了。
“好。”盛安好看了他一眼,飛快答應說,“我先走了,下一次再來看您。”
沒等沈薇青同意,她就像被貓捉住的老鼠一樣,放下早餐就跑了。
她前腳走,後腳薄川就醒過來了,沈薇青那句要叫她的話頓時堵在了喉嚨裡。
“這是護工買的飯嗎?”薄川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看著小桌上的早餐問。
“啊。”沈薇青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還買油條?”
看清袋子裡麵的東西之後,薄川本來就沒舒展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是他要吃的,我說我沒胃口,要等一會兒在再吃,就沒讓她買。”沈薇青迅速找了個理由。
“這些你彆吃了。”薄川不疑有他,“我一會兒重新給你買。”
他想了一晚上,就算薄臣說的那些話全都是真的,但已經發生過的事,他也不會因為這幾句話就打消對沈薇青的成見。
但不可否認,話說開之後,他從心底對沈薇青多了幾分親切的感覺。
“好。”沈薇青乖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