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上回對那位蕭公子說你是瑜親王府的丫鬟?”元歡坐在去瑩玉坊的馬車上,在一片顛簸中,疑惑地問道。
“對啊。”嘉笙點頭。
“他還在瑩玉坊做工?”元歡皺起眉頭。
“沒錯。”嘉笙抬眸,樂滋滋地看著元歡。
“你樂啥啊樂?這是怎麼回事啊?上回你不還說他是那個什麼,那個蕭國公府的少爺嗎?怎麼一眨眼又變成個做工小夥計?”元歡感覺自己跟不上元嘉笙了,這傻子一天不知道在乾啥。
“是少爺啊,”嘉笙回道,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也是個被父親母親討厭的人,”又惆悵地歎了口氣,“更是個丟在門外,沒人管的人。”
“你——”元歡欲言又止,“你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你找人調查過他了?”
“北扉。”
“什麼?”
“找的北扉幫我查的,誰讓我出不來,又沒有人可以用,不過北扉辦事很快的,我上次出來,他就已經都查到了,所以我才有時機去見他。”
元歡嘖歎著搖頭,順便還過了一把英雄救美的癮,怎樣?感覺開心嗎?”
“開心啊,當然開心,改明兒,你也可以試試。“嘉笙挑眉打趣地回她。
“我就不了,你開心就好。”元嘉笙這是又魔怔了,元歡在心裡給她下了個碟。
“等下還是北扉陪我進去就行。”嘉笙拉開馬車的簾子,淡淡開口。
??
“北扉去?那我乾什麼?讓我留在馬車上吹冷風?”
“這馬車封得很好,哪裡又冷風?”
“不行,你見色忘義,我也要去,不能不帶我!”
“那你上次又沒去過,他都不認識你,去了說你就是郡主嗎?然後當眾拆穿我?”
“這次不認識,以後不就認識了,早晚都得認識,所以,我要去!”
“哼。本郡主向來敢作敢為,就算我父王打斷我的腿,我也絕不會受他脅迫,就乖乖呆在房間繡花,那就不是我能做的事。”
“好吧,你說什麼都行。”元歡說完,轉頭對她翻了翻白眼。
“怎麼是你?”
“沒錯,就是我啊。”
“你這話,好沒道理,為何不能是我?”
嘉笙捫心自問,方譽是個壞人嗎?
很顯然,他不是。
他除了放棄過她外,誰也沒能夠輕易被他放棄或者犧牲過。方譽他對誰都溫和有禮,永遠是那副高高在上、不染纖塵的君子做派。
所以,心懷天下的方譽,在家國大義和天下蒼生之間,毫無疑問,她永遠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時值新皇登基,朝局不穩,文臣莫不求和,送出一個公主就能暫緩危局,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雖然她少年時,書讀得不甚出彩,可也明白‘身在其職,當謀其政’的道理。身為公主,生可受萬民奉養,死亦享宗廟配祀,為社稷萬民而嫁,這本是一個公主的宿命,沒什麼好說的。